私下禀告?
三阿哥眼角的余光扫了扫。
汗阿玛身边站着侍笔太监魏珠,旁边还有梁九功候着。
舱门口,站着马武还有另一个侍卫。
确实人多些。
这种有什么隐情不成?
他正想着,八阿哥已经望过来,道:“汗阿玛,是否请两位兄长回避?”
三阿哥听了着急,刚想说话。
康熙已经点头道:“准!”
说罢,他对三阿哥与七阿哥摆手道:“你们外头候着!”
三阿哥憋得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太监与侍卫都不用回避,反而要他们兄弟回避?!
他还想要磨蹭,七阿哥应了一声,转身“蹬蹬蹬蹬”出去了。
康熙与八阿哥都望向三阿哥。
三阿哥不敢说什么,讪笑道:“那儿子也出去候着……”
说罢,他也退了出去。
到了舱门口,他的脚步就有些迟缓。
舱门口也是外头。
结果就见马武跟另一个侍卫都虎视眈眈看着他。
两人穿着黄马褂,配着刀,长得五大三粗的。
三阿哥不得不离开舱门口几步。
老七呢?
三阿哥四下看着,结果甲板上压根没有人。
七阿哥已经下了御舟,又去护军队伍中了。
三阿哥没有法子,不敢在门口磨蹭,也离了几丈远。
屋子里。
康熙看着八阿哥,神色冷澹。
八阿哥看在眼中,心里越发惴惴,不敢有丝毫隐瞒,从中午出发八福晋过来开始,讲到方才五阿哥来训戒他。
“不怪五哥恼,实在是此事太过难堪,要是一星半点的传出去,不仅会伤了九福晋体面,也影响我们兄弟情分……”
八阿哥俯首道:“不是儿子为郭络罗氏辩解,自打元宵节没了孩子,郭络罗氏就有些癔症,儿子中午不敢强迫她下船,就是因此,儿子害怕,她真要投水……”
他脸色骇白,声音也带了颤音。
康熙满脸铁青,上前就是一脚。
因为八阿哥跪着的缘故,正是踹到他胸口上。
八阿哥被踹飞开来,跌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的胸腔生疼,呼吸之间都带了抽痛。
“混账!”
康熙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不是一回、两回,知道人不妥当,你不好好的安置,还要任由她追上来?!”
八阿哥脸色带了哀色,道:“是儿子无能,约束不了妻子……”
康熙的目光带了探究,道:“是你不能约束,还是仗着是皇子阿哥,朕素来优容你们,让你们对朕失了敬畏?”
八阿哥忙叩首道:“儿子不敢,儿子不敢!”
康熙的眼中乌云密布:“你不敢?去年冬月朕就让你好好管教福晋,你管教了么?你是不能还是不愿?!你怕得罪安郡王兄弟,不敢严厉管束妻子,那你就不怕朕?”
八阿哥哪里还敢听这诛心之言,立时道:“汗阿玛,是儿子存了心思,想着福晋打小失了管教,除了儿子再无亲人,儿子不忍严厉,怕坏了夫妻情分,想着等侧福晋进来,她总会成熟懂事些……”
康熙冷哼道:“你不苛责,那就朕代你责,让郭络罗氏滚回京城去,不要在这里碍眼!”
说罢,就望向门口,想要喊人。
八阿哥见状,连忙恳求道:“汗阿玛,儿子求旨,儿子这就去送郭络罗氏回京,求汗阿玛给儿子留几分体面!”
真要众目睽睽之下,让侍卫们提了皇子福晋,强硬的送回京城,那他们夫妻的脸就不用要了。
康熙嗤笑道:“这个时候,想起夫妻一体了?感情郭络罗氏欺负旁人的时候,你不记得体面,轮到她挨处置了,你就记起了体面?”
八阿哥涨红了脸,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康熙想起八福晋的话,面上带了恶心。
还真是跟安王府的女人一脉相传,就会在男女关系上牵扯。
之前安王府太福晋为了挑拨八阿哥夫妻的感情,故意造谣说九阿哥与八福晋不清白。
如今郭络罗氏,则是因记恨弟媳妇被长辈喜爱,就随口污蔑董鄂氏的品行。
愚蠢且狠毒。
康熙已经无法容忍,难掩厌恶,道:“直接送回安郡王府,交由安郡王夫妇管教,要是安郡王还管教不了,那郡王也别当了!”
他一锤定音。
八阿哥不敢再说,老实应了。
康熙看着八阿哥道:“这是第二回,没有第三回!”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八阿哥叩首,郑重道:“儿子晓得,绝不会有第三回!”
康熙本想要将八阿哥一起撵回去,可是想着带着的皇子,各有不足,八阿哥总是个凑数的。
可是不罚的话,他心里不自在。
他想了想,就道:“前些日子分的产业,挪出一个皇庄,一个铺子,补给九阿哥夫妇!”
当时的产业分派,实际上还是分了多寡。
大阿哥不用说,从的是恭亲王、纯靖亲王例。
三阿哥到八阿哥,封爵只是贝勒,实际上也是从王例。
反倒是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人,即便准备分户出来,可是没有正式封爵,产业就各自减半。
左右两人年岁还小,不需要供应太多的人口下人。
不足的产业,等到两人正式分爵,再补全就是。
并不是康熙偏心,而是对于十阿哥,还要慎重。
拖着不封爵,不分左领下人,减半分产,都是为了保全。
还好十阿哥是个心里有数的,并不曾因此事有什么不满。
只有九阿哥,浑浑噩噩的,怕是还以为皇子分产是按照爵位来的,得了自己那份就心满意足。
他却是不想想,都是皇子阿哥,安家银子都是一体的,这产业自然也不会分三六九等。
八阿哥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