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黑着脸,刚想扬声说什么,看到舒舒与五福晋在,又改了口,带了关切问道:“两位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五阿哥怎么就伤了?是跌了马,还是?不是跟着大哥么,大哥怎么没好好护着……”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问下来。
最后,还不忘了拉踩。
舒舒觉得,这也是语言的艺术。
她看出来,三阿哥并没有心虚的模样。
五福晋想起方才屋子里大家的说话,晓得眼前这一位是最大的嫌疑人,便也带了气。
“三爷为什么要与我们爷换行围位置?”
她脸上带了寒霜,看着三阿哥的目光带了质疑,直接开口问道。
“这……”
三阿哥神色僵住,眼神有些漂移,吭哧着说道:“我跟老五之前说了,就是……就是有点事儿找老七,想着说话方便些……”
大阿哥听到门口动静,大踏步出来,看了三阿哥几眼,又望向略后一步过来的七阿哥,道:“老七,说说看,他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儿?连一、两日都等不得,非要行围的时候说……”
七阿哥没有回答,先是问道:“五哥到底怎么样了?伤了哪儿?伤势如何?”
“性命无碍,脸被熊爪子刮到了……”
大阿哥道。
七阿哥听了,眉头依旧蹙着,很是不放心。
三阿哥露出担忧来,在旁跺脚道:“这么不小心,护卫都是完犊子玩意儿……老黑呢,平时不是挺能的……”
“老黑死了,护着老五,脑袋上挨了一巴掌,脖骨断了……”
大阿哥声音发冷。
三阿哥住了声。
七阿哥按捺不住,大踏步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缝合,已经进入尾声。
五阿哥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见到七阿哥,五阿哥撇了撇嘴角,眼泪花花地道:“老七……”
七阿哥耷拉着脸:“疼不疼?”
“疼!疼死了……”
五阿哥带了委屈道:“不知道谁那么坏,想要害人……”
“疼就对了!该!叫你好好射箭你不射,叫你练布库你也糊弄……这还是在围场,要是战场,你还有命没有?”
七阿哥讥讽着。
五阿哥带了不乐意,瞪着七阿哥:“说什么呢?没大没小,到底谁是哥哥?!”
七阿哥冷着脸道:“当哥哥,就要有当哥哥的样子,要不然就是个弟弟!”
五阿哥嘟囔道:“哪有这样排的,谁叫我生得早呢,哥哥就是哥哥,弟弟就是弟弟……”
三阿哥跟着进来,站了好一会儿,结果被五阿哥无视,想着方才的脏口,就呵斥道:“你还晓得长幼有序?那我倒是要问问,我这三哥怎么就得罪了你?大哥没护好你,你疼得狠了,不是应该骂大哥,干什么骂我?”
况且还不是寻常骂人,是这样“问候”长辈。
三阿哥身为皇子阿哥,这样的待遇还是头一回。
五阿哥这才看到三阿哥,想起自己方才骂人的话,带了不自在,随即眼珠子瞪得滚圆,带了愤怒:“都怪三哥,三哥是笨蛋……”
三阿哥听得稀里糊涂:“我怎么就笨蛋了?就是因为跟你换了行围位置?”
五阿哥吸着冷气,说不出话。
刚才激动,扯到了伤口。
三阿哥又望向大阿哥:“大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觉得我不该换位置,被咬的就应该是我?”
大阿哥直视三阿哥的眼睛:“爷就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伱今天想着去西小营……”
众人都望向三阿哥。
三阿哥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好一会儿才皱眉道:“我不是说了么,有事情找老七,谁还能扯谎不成?”
大阿哥不说话,望向七阿哥:“老七……”
七阿哥神色木然:“是有正经事找我,要送我一个机会、一份富贵,提挈着我往太子爷身边凑,往后好换个郡王帽子……我给拒了,郡王也好,亲王也好,自有汗阿玛给我,不稀罕巴结兄弟来换……”
三阿哥脸色发青,忙道:“七弟误会了,什么巴结不巴结,我就是念叨两句你平日里不同兄弟们往来,怪独的,往后当多亲近亲近……”
他怎么敢认下这些话?!
这不是盼着汗阿玛驾崩?
虽说当时他说的时候,话里话外有这个意思,可是避着人说的,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自然不会老实认下。
七阿哥侧过身,双手抱臂,没有与三阿哥掰扯的意思。
三阿哥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带了无奈道:“我就是一片好心……忠言逆耳,忠言逆耳……”
七阿哥已经去跟五阿哥说话:“别哭了,你不是喜欢我那匹黑马吗,回头我给你……”
真要论起来,五阿哥名下的马匹数量是七阿哥的双倍。
之所以会喜欢黑马,是因为五阿哥早先的坐骑是黑马,后来得了肺气肿,不能骑了,才跟七阿哥念叨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