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白天,刘家其他两房的人就惦记上了,眼睁睁的看着大房的两亩地又返了青抽了穗,就不平衡了,回家吵着自己两房吃了亏,让老两口重新分家,老两口跟二房三房是没分开的,吃住在一起,自然也不会吃亏,所以就闹开了。
这大房一家才看到点希望,这就有人眼巴巴的来浇灭,大房自然是不肯了,所以就闹起来了。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站在刘家大房这边,指责刘家老两口不该如此的不公,可是老两口又哭又闹,拿出孝道来压人,又搬出还没过文书来说事,企图胡搅蛮缠。
二房三房也不遑多让,在一旁煽风点火,很快就把笨嘴拙舌的大房两口子给压的死死的。
可是大房两口子再笨嘴拙舌,也知道这是他们和四个孩子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了,怎么都不肯让,一家六口跪在刘家老两口和族老面前,让给条活路,还把之前老两口和两房威逼他们必须分家搬出去做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说了。
这把老两口和两房给气坏了,也不顾脸面,就开始让大房偿还这些年的生养之恩的粮食,一共五百斤。
别说五百斤了,就是一百斤都拿不出来了。
大房六口知道今日是斗不过了,抱在一起,大有赴死之意。
姜然见状,也是怒了,手里随便一捏,一团紫色就开始缓缓凝聚,眼瞅着就要砸下去,却被周城安及时的握住,对着她摇头,低声道:“别,咱们再看看,一会儿里正和村长就来了。”
姜然点头,只是眼神擦过周城安脸上的时候,注意到他眼角的猩红,想起周城安也是周家的老大,周家也是三个兄弟一个妹妹,周家的那一对老不死的也是出了名的偏心,相比刘家两个,也是不遑多让。
周城安腿脚利索的时候,周家那些人还时常来看周城安,可是每次都会拿走周城安进山打猎的东西,可是周城安腿一出事,就再也没上过门。
原主姜氏倒是去过周家,却被周家给赶出来了,这也导致姜氏对周城安和四个孩子更差,因为她把在周家遭受的一切都转嫁到了周城安和三个孩子身上。
还有周城安以前的娘子,那时候还没跟周家分开单过,那个可怜的女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更是被周老太推了一把,导致胎像不稳。
后来生周参的时候,赶上大冬天周城安被周老太婆撵去山里打猎,周城安困在冰天雪地里跟狼搏杀,可周老太和两个妯娌却明知道周参娘难产,就是不肯给请稳婆和大夫,活生生的拖到大出血,还是周参娘拼了命生下周参才咽了气。
再后来周城安从山里回来,见到瘦弱的几乎活不下来的周参,坚持去请大夫,可周老太和周老头死活不肯,以家里幼弟,也就是周成文要读书需要束脩费为由,怕花钱,也是那次,周城安才铁了心跟周家人分开,后来赊了很多账给周参看病,才救下周参的命。
想到这些,姜然突然很心疼这个男人,悄悄地把男人的头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凑过去,在男人诧异甚至有些担心地目光中,她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别难过,以后我护着你,还有孩子们。”
周城安怔愣着,看着她眼底的认真,一丝暖流开始流淌到四肢百骸,这一刻,他默默地在心里记住了这句话,记住了这个女人,也发誓,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蛇妖,他觉不会再害怕她。
一旁的人恰好看到这交颈缠绵的样子,忍不住“咳咳”两声示警,然后盯着周城安红透的脸打趣道:“我听人家说城安娘子被雷劈好了,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我看这可不仅仅是劈好了,这是劈的跟城安太好了。”
一句话,让周城安脸上的红色一点点晕染到脖子,还有耳朵尖儿。
不过这会儿村长和里正都已经来了,刘家也闹得更凶了,注意力也都跟着过去了。
于情于理是应该给大房的,可是刘家老两口和二房三房闹得凶,就算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姜然也是头一次见到人间的扯不断理不清的事情,深觉太麻烦了,在她看来,没什么是打一架或者是打两架三架解决不了的。
如果还解决不了,那就是还没有把对方打怕。
周城安和周迩听到她这诡异的言论,忍不住都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巴。
可她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啊。
于是歪着头问周迩:“那如果不打架,那该怎么办?他们明显就是不讲理。”
“其实,大房就是吃亏在没有立文书,如果立了文书,就好了,这刘家人再不要脸,也是要在村子里住下去的,二房三房的人也是以后要嫁娶的,还能一直都如此,那以后谁还敢跟他们结姻亲?”
姜然点了点头,想了想,对着周迩勾了勾手指头,对着他耳语了一番。
周迩一个怔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后娘姜然,用眼神询问,你确定?
姜然用力点头。
然后周迩就迈着小短腿,悄悄地凑到刘家大房的大儿子刘大年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刘大年闻言,怔愣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周迩,见周迩笃定,于是便告诉了他爹。
刘家大房的刘福又看向周迩,最后看向站在高处的周城安,在周城安一脸懵的眼神中,刘福收回视线,对着刘家老两口和村长、里正还有众多乡亲们开口。
“我刘福如今就最后尽一次孝道,答应把我们家这两亩地,跟刘家另外三亩地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