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赶忙起身,师徒二人一人抱着肘子,一人啃着烧鸡,快步朝门外走去。
陈锦鸿气得一拍桌子,心疼道:“刚一回来就要宰我的牛,这个败家子,真是气死我了!”
陈母心中一阵好笑,道:“这么心疼,那你拦下他不就是了。”
陈锦鸿哼了一声,满脸骄傲道:“以后还要靠着他名头行镖呢,就放纵他这一次,嗯,就这一次。”
另一边,出了屋子的陈莽找到阿福,很快便在阿福的带领下来到了农庄。
“少爷你看,这万亩良田都是咱家的!那边是长工住的窝棚,边上就是牛棚,牛让长工家的孩子放养,管他们一日两餐,许多孩子都抢着干。”
阿福说着,带陈莽来到了牛棚,查了下数后,见十几头黄牛全部窝在里面,不由得大怒:“这些偷奸耍滑的贱骨头,今日竟没有出去放牛!”
说罢,朝着长工的窝棚大喊道:“今日摊到谁放牛,出来领鞭子!”
陈莽啪一巴掌抽在了阿福后脑:“这么大威风,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阿福哎呦一声,连忙求饶道:“小的错了,我不该抢少爷的威风。”
“我是这个意思吗?”
陈莽一瞪眼,抬手就要再敲他后脑瓜。
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从窝棚里走了出来,满脸畏惧道:“阿福哥,我家孩子今日有些不适,忘了放牛,我这就替他去放。”
阿福哼一声,道:“朱五四,过来拜见咱们家少爷!”
朱五四赶紧就要下跪:“少爷万福……”
陈莽一把将他拉住,见他眼神躲闪,微微皱眉道:“别多礼了,带我去看看你的孩子。”
朱五四畏畏缩缩道:“少爷,窝棚里脏……”
“带我去看你孩子!”
陈莽一声厉喝,朱五四吓得一个哆嗦,满脸惊惧的转过了身,身躯摇摇欲坠的走在前面,带着陈莽进了窝棚。
进了门,一股腐臭的味道便迎面而来。
陈莽掩了下鼻子,看到一帮长工围在一起搓脚闲聊,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躺在床铺上,小脸发红,呓语不断。
亮明身份后,长工们连忙过来拜见,陈莽驱散他们,来到了孩子床前查看。
“淋巴肿大,有些发热,皮肤下有丘疹,这症状几天了?”
“回少爷话,已经三天了。”
“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开始他说身子疲乏,我以为他想偷懒,还训斥了他几句,哪知道从前日起,他就开始身子发热……”
陈莽和朱五四一问一答,问答间,朱五四脸色苍白,明显是心中早有猜测。
陈莽见状,微微一叹道:“是天花。”
话音落下,窝棚里立刻炸了锅。
“朱五四,你这王八蛋,居然把得了天花的儿子放我们这儿!”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要害我,我便先打死你!”
“少爷,咱们快走!”
“都闭嘴!”
陈莽运起法力大吼一声,屋内众人直觉耳中轰鸣,纷纷停住了话,屋内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安静了片刻后,陈莽道:“都别慌,你们几人身强体壮,大概率没有感染天花。把各自衣物和屋内的常用器物用开水煮一遍,不能煮的直接烧掉,这几日呆在窝棚不要走动,我会让人给你们送饭,几日后没有症状便无忧了。”
说完,陈莽扭过脸来朝着陈五四叮嘱:“你这孩子症状较轻,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暂时放在这里休养,再找大夫抓几服药,等发了痘便好了。”
“这几日照看他时记得用棉布捂住口鼻,照看完用热水清洁,以防自己被传染。”
朱五四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这份工过活,要是被赶出去,一家老小必然有人饿死,因此才隐瞒了孩子的病情。
本来事情败露,他感觉天都要塌了,现在一听陈莽没有赶走他们的意思,顿时泪涕横流地跪倒在地:“多谢少爷,多谢少爷给我家活路,您是我们老朱家的大恩人……”
陈莽微微叹息,将他搀扶起来,朝阿福道:“去请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