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画皮捧出一个箱子,上了锁,金角玉梁,颇显珍贵。
贵重的不是箱子,而是箱子里装的东西。李落静静的看着眼前木箱,神色变幻不定,好似有什么为难之事。
“不打开看看么?”吉布楚和有些好奇,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让李落这般踌躇难决。
“这箱子若是打开,会死很多人。”
“那就不打开了?”
李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说道:“若不开,军中袍泽岂不是白死了。”说罢,李落扭断锁头,吉布楚和忍不住好奇张望了一眼,却没瞧见牧天狼诸将齐齐缩回了半步。
箱子里没有奇珍异宝,有的只是厚厚的几叠纸,纸不是寻常可见的白纸,而是一种名为千年寿的特制宣纸,此种宣纸工艺极其繁复,纸浆之中还会混入油脂松脂等物,防潮驱虫,而且闻上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价值不俗。以千年为名,是夸口此纸千年不坏,多半有些言过其实,不过保存个数百年不坏倒是容易,等闲人家可用不起这么贵重的纸,只有一些事关重大的秘闻机要才会用上千年寿。
李落伸手,吉布楚和忙不倏轻喝道:“小心有毒!”
李落一怔,微微摇了摇头:“不会。”说话间,捏起一张纸默然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已经印了手印的契约,白纸黑字,字迹却有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人书写。写了什么吉布楚和没看得太明白,大甘的字有好些不认得,就见着李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李落一连拿起数张纸,略略扫了几眼,又将纸丢回木箱之中,沉吟少顷,从木箱最底下翻出了几张,这一次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李落的脸色愈发凝重,似有杀机隐现。忽地,李落抬头看着牧天狼暗部将士问道:“城外他们几时回来?”
“回大将军,已经入城了。”
李落沉思片刻,沉声说道:“今夜巡检司许进不许出,严加戒备。”
“末将遵令。”
“灵雀姑娘,你们辛苦一夜,早些休息吧。”
吉布楚和轻轻一笑,道:“不累,王爷不用管我们,你去忙吧。”说罢娉娉袅袅的飘然而去,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想来吉布楚和与达日阿赤今晚也不会睡了。
李落心中一宽,纵然危机四伏,总归不会是孤身一人。
自晌午后,先是冷冰独闯小西山还阴寺的消息吸引了卓城内外绿林道上的注意,接着便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风声,定天王娶亲纳妾,而且还是两个,一时间卓城上下沸沸扬扬,纷纷打听到底是谁家姑娘花落弃名楼。不多久,就有人探得消息,金玉满堂漱家和骨雅壤驷宝音的名字不胫而走,除此之外,卓城有名有姓待嫁闺中的大家女儿也着实添了一把热闹,粗略数数,少说也有十来个姑娘家的名字和李落纠缠在了一起,真真假假,好不热闹。
当然这些喧嚣和卓城里寻常百姓没什么相干,知道的也只是少数,该热闹的热闹,不该热闹的早早已经睡了。
巡检司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刘开山还在追查巧夺天工坊田家父子三人暴毙一案,审了不少人,动静不算小,连承运宫驻守的禁军将士也不放过,惹得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禁军大为火光,不过毕竟还是巡检司的人,上头又有牧王和李落压着,下面吵的再凶,上头也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