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瞄了言心几人一眼,言心一脸淡然,不见喜怒,更不见惊讶,似乎在沉吟什么。大和尚还是那副嘻嘻哈哈游戏人间的模样,至于流云栈,一双美目滴溜溜四下打量,巧不巧的恰好碰上李落的目光。流云栈嘿嘿一笑,还冲着李落眨了眨眼,好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隐于市传人。
三生颇有几丝踌躇意味,如果应下来,的确猜不透逍遥子心中有什么盘算;如果不应,刚才所言就已经失信天下了,让人以为堂堂道家地人宗一宗之主说话不算数。
逍遥子似乎没有看见三生心绪的变化,悠然说道:“老道有一个故友,小的时候就和我相识,老道入了道门,他进了别家宗门。老道的这位朋友年少时的确不算聪慧,年关时我二人一同归乡,一杯浊酒就能听到他的絮叨,无非是他门中哪位师兄如何了得,这位师弟又怎样天资不凡,而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弟子,一点都不出奇。过了五年,再遇他时这些话就听得少了,多是说些江湖奇闻,偶尔唠叨一两句也是适可而止,很少再听到他抱怨什么,渐渐沉稳起来。之后十年,老道回去的时候他不在,要么就是他回去了,老道却已经离开了,再见一面的时候已经一晃十年之后,依稀还能看见几分当初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能独当一面,无论气度武功都不是当年那个爱抱怨的少年郎。我们两人边聊边喝,酒越喝越多,把过往十年中的酒都补上了,着实好好醉了一场,说的什么老道记不得了,只记住了他的几句话。二十岁的时候他被门中长辈视为庸才,凡事轮不到他出面,外人几乎不知道他的宗门中还有他这样一个人,那时的他羡慕江湖上鲜衣怒马的俊彦豪侠;三十岁时,当年的一时俊彦少了许多,慢慢的也轮到他出面做一些事,也有人开始知道原来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四十岁时,他已是晚辈眼中的前辈高人,宗门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悄然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五十岁时,他猛然回头,原来宗门中的生死大计都要由他来定夺,而江湖中人,门中晚辈对他冠以天纵之才的称呼,敬仰他才华成就。他问老道,自己到底是个庸才还是天纵之才?如果是庸才,难道这些晚辈和江湖同道错了?如果是天纵之才,难道当年的师父和同门师兄弟错了?三生道友,你觉得老道这位故友是庸才还是天纵之才?”
三生雪眉一扬,神色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丝尊敬意味,平声问道:“不知道道友如何作答?”
“哈哈,老道回了他一句,你运气好些。三生道友觉得如何?”
三生微微一笑,双手做了一个道印,和声说道:“多谢道友点拨。”
这个道印很生僻,但不繁复。逍遥子眼睛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这是什么道印?”
“是我自创的道印,以道号为名,名为一生。”
“好。”逍遥子赞叹一声,笑道,“既有一生道印,自然有二生和三生道印,好名字。”逍遥子说罢,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道最后这一场比试,三生道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