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这几日和倪青几人也在城中四处探视,间或和大甘将士一起清理城内残物。
城中留民见李落如此,都放下心来,一些不及出城的商旅见状,也都帮着朔夕城中相识人家,还有人拿出财物分给朔夕族人,不过多数都不愿久留,辗转请托,望大甘将士可准许出城。李落得知,也不留难,但有所请,便让他们自行离城,取道鹰愁峡还好些,若要前往陈河谷,生死祸福,李落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几日之后,朔夕城中仅余西戎族人,他国之人几近一空。
一日,李落和倪青朱智几人刚从城西赶回,路过一处,聚了数百西戎族民,朱智看了一眼,道:“大将军,不少城中百姓无家可归,军中和西戎朝廷划出了多处屋舍,让他们暂时住下。”
李落嗯了一声,正欲离去,倪青突然低声唤道:“蜂后。”
李落拉住战马,转头望去,果见蜂后青桑正穿梭在人群之中,分发粮食,徐残歌和祝行帆也在。李落问道:“她没走?”
“没有,和大将军相见之后,蜂后和她的商队就在城中留了下来,前些天蜂后还联络了数家商户,向城中民众散了些钱粮,帮了不少忙。”
楚影儿听罢,冷冷的哼了一声,自从知道青桑是魔门中人,竟还敢向李落暗施媚功,李落虽不在意,但楚影儿心中早已不喜,岂料青桑知机,自与李落夜谈之后,第二天便不顾羯可天挽留,执意搬到皇宫之外。
这几日楚影儿跟随李落四处忙碌,没有留意蜂后,今日一见,按捺不住心中怒意,冷冷的看着青桑。
朱智不知楚影儿心中所想,赞道:“这个蜂后,不简单。”
楚影儿转头看着朱智,寒声道:“怎么不简单?”
朱智一凛,微微侧开少许,回道:“朔夕大乱,她一介女子,竟然敢留在城中,还带人帮着西戎族民重建,这份胆量见识,在商旅之中实属罕见,待朔夕安定,蜂后的商旗恐怕无人能及。”
楚影儿看看青桑,冷声道:“心思狡诈。”
朱智挠挠头,不明白楚影儿为何有此评语,不过商机一如战机,稍纵即逝,蜂后能留在朔夕,也是看到朔夕值此大难,若能和西戎族民共度难关,今后在朔夕的声望,商旅之中将一时无二。
几人稍作停留,徐残歌看到李落几人,向正和西戎族民交谈的青桑低语几句,青桑抬起头,一脸惊喜,起身快步向李落走了过来,徐残歌和祝行帆也紧跟而出。
李落翻身下马,看着青桑身旁一个紧紧抓着青桑衣角的幼童,问道:“这是?”
青桑爱怜的看了幼童一眼,轻抚了扶幼童头顶,轻声说道:“前些天奴家在倒塌的房屋中找到的,父母都已不在了,也是命不该绝,屋顶塌下来,她竟然毫发无伤,只是饿的厉害,不停的哭,吃饱了就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认奴家了,这几天奴家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奴家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若找不到亲人,打算收养下来。”
“夫人真是好心肠啊。”倪青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