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泪还是那样恬静淡雅,不温不火,一如往昔。
李落随意和谷梁泪闲聊了几句,猛然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谷梁泪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等着李落绞尽脑汁的想出点什么。
两人独处时,谷梁泪偶尔会揭下面纱,露出那张让人窒息的面容,今个犹为最,让李落好一阵子自惭形秽。
李落轻咳一声,谷梁泪扬了扬眉,没有说话,眼睛里却透出几丝揶揄的笑意,大约在问终于想好了么。
“这些年谷梁姑娘操持府中琐事,我也帮不上什么……”
谷梁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堂堂定天王,有扬南论道舌战群儒,不久前才凭着一张利口平息了一场兵戈,没想到斟酌了这么久,竟然找出的还是这般老套的说辞。
李落老脸微红,讪讪一笑,好不尴尬。
谷梁泪忍住笑意,正襟危坐,和声应道:“不辛苦的。”
“那就好。”李落急忙回道,又是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见谷梁泪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最后还是谷梁泪化解了李落的窘迫,柔声问道:“这次能留多久?”
“北府暂且安稳,我想在卓城多留几日,纪王的事刚刚平息,说不定还有什么余波未了,晚走几日,免得前脚刚走,后脚又有金令追过来。”只要解了窘境,这时的李落又恢复了平时模样,侃侃而谈。
其实还有一样李落没有说,漂泊久了,越会觉得孤单,总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念起家中的玉人。时过境迁,海棠树下的身影越来越淡,而谷梁泪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李落扪心自问,大概自己也是个容易变心的人吧。
“我一直在想,当初我口吐狂言,将你从化外山中带出来是不是错了。”
谷梁泪诧异的看着李落,轻声问道:“王爷为什么会这么想?”
“仙子本无尘,却因我之故卷入是非漩涡之中。”
谷梁泪怔了怔,淡淡回道:“这哪有什么对错。”
“你空有王妃的名号,我却帮不了你什么,反而是这个王妃的身份给你平添了一个枷锁。”
“是么?”谷梁泪瞥了李落一眼,道,“那甘琦她们行走江湖,为何总有人暗中保护?所到之处,但凡和朝廷有点牵连的江湖门派莫不都是恭敬有加,如果有什么事,不用甘琦她们亲自动手,就有人鞍前马后布置的妥妥帖帖,这是什么缘故呢?”
李落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哼!”谷梁泪瞪了李落一眼,却也是风情万种。
“刚巧我有一样东西要请谷梁姑娘帮我保管。”说罢,李落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这是?”
“天子令符。”
谷梁泪神色微微一凝,虽然远离朝堂,但这块令符的分量谷梁泪却也知道。
天子令符,天下间仅此一面,传自太祖李夏,见令如见君,这个君不只是当今圣上,还得算上大甘的历代帝王。
手持令符,倘若李落不在,卓城之中除了万隆帝,谷梁泪便是最有权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