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张了张口,无言的垂下头,抱拳躬身一礼。
李承烨冷哼一声,做足了派头,又在营门前当着牧天狼众将的面好生训斥了李落一番,斥责李落行事恣意妄为,目中无人,大约还有有生无教的自责意味,训斥过罢,这才骑着马当先进了长水大营。李承渡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李落颔首示意,神色颇是友善。李落回了一礼,微微一笑,却也知道所谓和善云云不过是一张一弛的伎俩,能来这里的,又岂会有几个善于之辈。
诸将面面相觑,好歹李落也是一军主帅,没想到淳亲王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当众严斥,几近苛刻。
“大将军……”袁骏低低唤了一声。
李落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和声说道:“走吧。”
恭迎着三名钦差堂而皇之的进了长水大营。旗鼓如旧,只是众将士的神色却都有些漠然,那个跟在钦差身后的大甘少年郎是军中之魂,辱一人便如辱一军,只是这股汹涌暗流却被眼高于顶的朝廷钦差忽视了,就算谨小慎微的宗正司上大夫也不例外。面对李落时的确心有敬畏,只不过这些寻常的兵将士卒却也不被这奉旨而来的钦差重臣看在眼里。
中军帐下。
李承烨居中而坐,没有半分客套,也没有半分谦让的意思,就这样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承渡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看看李承烨,又再瞧瞧刚进了中军大帐的李落,苦笑不已,也自寻了个偏席坐了下来。
林木陵最是省力,自去帐中角落坐了下来,老僧入定般静静候在一旁。
李落进帐之后,向三人分别行了一礼,李承渡和林木陵皆都回了一礼,唯有李承烨板着脸默不做声。
李承渡招了招手,笑道:“玄楼,来,坐下回话。”
李落霁颜一笑,正要答话,就听李承烨怒喝一声道:“站着说话!”
李落一怔,慢慢收起了笑意,皱了皱眉,看着熟悉却极其陌生的李承烨,平声回道:“好。”
李承烨脸上怒气一闪,当先发难道:“呼察冬蝉人在哪里?”
李落沉默片刻,平声回道:“牧蝉郡主五日前业已离营。”
“离营?去了哪里?”
“牧州。”
“你!?好大的胆子!”李承烨怒斥道。
李承渡见帐中气氛紧张,连忙插言道:“十三哥,你先消消气,听听玄楼怎么说……”
“说什么?目无朝廷纲纪,谁给你的胆子!”
“哎,这……玄楼啊,这件事你处置的确欠妥,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任呼察冬蝉离营呢,这是纵虎归山啊。”
李落没有说话,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承烨见李落还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