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轻吐了一口气,平声说道:“玄楼身为朝廷重臣,兼之为大甘皇子,私自结交封疆权臣,是为三罪。”
殿中一凝,众人齐齐望着李落,此番言出怕才是真正祸起之处。
万隆帝亦是神色一紧,沉声说道:“你也知晓此事不妥,为何还要执意南下?若没有让人信服的说法,哼,朕便治你私通权臣,心怀叵测之罪。”
太傅凌疏桐看了李承烨一眼,轻声说道:“皇上,九殿下纵然是去了南府,亦不见得是有私通南王之心,这份罪责是否重了些?”
四皇子李玄郢淡淡说道:“太傅言之有理,不过玄楼身为大甘皇子,又是我大甘赫赫有名的辅国大将军,一言一行自该是大甘朝廷楷模,如此轻率南下,朝廷内外免不了人心惶惶。
兼之听闻玄楼在扬南城时与南王相交甚欢,离城之时南王更是千里相送,礼遇之高,想必除了父皇再无旁人可得南王这般礼待,却不知天下人该作何猜想。”
凌疏桐听罢,此事已然涉及王庭之争,知机不再言语,含笑应是。
万隆帝神色清冷,冷声喝道:“玄郢所说非是空穴来风,玄楼,你说说看,此事作何解释?”
李落轻轻一笑,缓缓说道:“玄楼行事欠妥,起意南下亦是我一人之念,与旁人无关,玄楼领罪。”
此语一出,殿中一阵私语,李玄慈低喝道:“九弟,慎言。”
万隆帝亦是一怔,半晌才缓缓说道:“这么说你是认了私通权臣之罪?”
李落静立无语,良久才轻轻应道:“玄楼并无私通之心,却有私通之嫌,认与不认亦无分别。”
“好,好,好一个李玄楼。”万隆帝哈哈大笑,一时殿中众人猜不透万隆帝这几声好是为何意,却是几人喜来几人忧。
万隆帝龙目一张,沉声说道:“听说你去落凤坡了?”
“落凤坡?”殿中几人狐疑的看了李落一眼,又再望着龙椅上的万隆帝,只有寥寥几人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李落,或是暗叹,或是松了一口气,也是猜到此事将定。
“是。”
“可好?”
李落微一沉吟,轻声回道:“还算好吧。”
万隆帝长身而起,离椅而下,众臣急忙躬身示礼。
万隆帝走到李落身前,仔细的打量了李落一番,突然探手抓住李落双臂,大声说道:“既然去过,为何不说?”
“不便说便不说了。”
万隆帝双目一热,朗声说道:“便为了一句不便说,你知若是领下私通权臣之罪该当如何?”
“这,也是有轻有重的。”
“有轻有重?到时朕纵是想轻罚于你怕是都难了。”说罢,万隆帝松开李落双臂,扫了周遭诸人一眼,沉声说道,“朕亲妹,福宁公主,想必诸位爱卿中有人还曾记得。”
少师太叔闲愁闻言接道:“回皇上,微臣知晓此事,当年福宁公主远嫁南府,不幸英年早逝,据说所葬之地就是扬南城外的落凤坡。”
“不错,福宁刚到南府不足一年就身染重病而亡,到如今该有近十年了,这十年中,我大甘朝廷竟然从未有皇室中人前去凭吊祭奠。
此番玄楼南下,看了看我大甘的亡故公主,为了大甘皇室的颜面,甘愿领罪亦不愿在朝堂之中说起此事,便是如此,朝廷内外竟然还有人意欲自毁吾大甘之定天长剑,你们说,朕该不该罚玄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