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过一次雍州,但对于当地帮派的情况,他确实不太清楚。
在打更人眼里,也就剑州武林盟这样的大势力可以入眼,其余的,都是垃圾。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江湖帮派势力不强,只是打更人毕竟隶属于朝廷,对江湖帮派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掌柜的张开就来,不需要沉吟思考:
“雍州城附近,势力最大的是往北十八里外的公孙山庄、往东二十里外弯龙河的龙神堡,依附这两个大势力的帮派有.........
“至于雍州下辖的郡县,在下就不知了。”
雍州是大奉十三洲之一,雍州城下辖有几十个郡县州,其中有多少帮派,大概只有经过官府统计才能知晓。
龙神堡和公孙世家这样的大势力,大本营通常都不会在城内,官府不会允许。
慕南栀蹙眉道:“雍州官府不管大墓的事?”
掌柜的笑道:“为什么要管?这又不是洪水蝗灾的,官府才懒得管。至于死人,死的都是江湖人,不是平民百姓。就算是平民百姓,你不报官,官府也懒得搭理,是吧。
“再说,公孙世家和雍州布政使有些交情,这才能把那片山给“圈”起来。”
“掌柜说的有道理。”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许七安从掌柜那里了解到,这个季节,湖蟹正肥,城外的杨白湖是雍州城附近吃蟹圣地。
没到这个时候,城中的富户、宦官,以及江湖豪侠们,就会租船游湖,享用肥美的湖蟹。
听的慕南栀双眼放光。
闲聊几句后,掌柜恋恋不舍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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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安关上门,反身走到屏风后,把浴桶挪到一旁,掏出地书碎片,倾倒出一口缸,缸中淤泥浅浅,水质略显浑浊,一根暗金色的莲藕躺在水缸底。
半截身子露出淤泥,半截则藏在淤泥下。
他这趟游历江湖,带着王妃,有两个目的:
一,一路游历至剑州,把莲藕交给武林盟老匹夫,兑现承诺。
但莲藕还没成熟,索性就把人和藕一起带上,想来等他游历到剑州时,九色莲藕应该成熟了。
二,他想试着寻找一些毒性猛烈的植物,交给花神来培育,以壮大毒蛊。
这样的话,慕南栀就一定要带在身边。
“呼........”
许七安吐出一口气,以力蛊现在的气力,抬一口大水缸还是有些吃力的,还是得多吃东西。
还好我离京了,不然家里多了三个吃货,婶婶要心疼的哭出声.........他心里腹诽着,坐在黄花梨书案边,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龙气散落各地,没有雷达这种东西,想要找出龙气宿主,只有通过两个方面:一,强大的情报网。龙气宿主短期内不会有异常,但时间一久,立刻锋芒毕露。不会一直寂寂无名。
“二,靠龙气和气运的聚合效应,也许我不用刻意寻找,游历到某一处时,就能碰到。而只要龙气宿主离我不超过百米,我就能通过地书感应到它,我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范围只有一百米的小雷达。
“神殊的残躯暂时没有消息,但九尾天狐肯定有线索,只要等着她来找我便成。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招魂钟的材料。”
招魂钟的材料里,有两件材料是千年古尸的指甲和毒液,许七安恰好认识一位古尸,因此把第一站选在雍州城。
“只要神殊的封印没有减弱,我就有把握不让古尸发现我的真实状态。嗯,修行方面也要加把劲,七绝蛊的七种能力中,毒蛊最容易培养,只要有源源不绝的剧毒之物,就能立竿见影的成长。
“其次是力蛊,只要不停的吃,不停的打熬体魄,它也能迅速成长,而我虽然修为被封印,但体魄是三品体魄,打熬这个阶段可以忽略,直接开吃就好。
“天蛊是七绝蛊的根基,本身开发到极高深层次,暂时不需要管。暗蛊只要保持每天两时辰的“躲藏”,就能稳步成长,或许还缺战斗.........这点没试过,有机会可以尝试。
“尸蛊需要吞噬尸气,这趟来雍州,培养尸蛊也是目的之一。情蛊和心蛊,暂时压一压,不培养。
“我不想走江湖,走着走着,变成一个采花贼。而且有一个大奉第一美人在身边,不压制情蛊的话,总有一天擦枪走火。
“心蛊是同样的道理,我虽然骑小母马,但我不能真的骑它。”
时间还早,临午膳还有段时间,许七安坐在案边,小口小口抿着砒霜兑水,像抿酒一样。
爱干净的王妃给自己打了一盆水,梳洗,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梳了一个漂亮的妇人发髻,抹上唇脂和腮红,别说,搭配她的气质,硬生生把颜值拉高了几分。
从姿色平庸,变成了还能看一看。
“晚上我睡床,你打地铺。”
坐在梳妆台前的王妃,见他只是淡淡瞅一眼自己,就毫不留恋的挪开目光,顿时柳眉倒竖。
“也可以你睡床,我睡你身上。”
许七安没好气道。
王妃“啐”了一声,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口花花,没当一回事。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把手伸入水缸里,百无聊赖的拨弄水花。
水中氤氲着灵气。
临近中午,许七安把水缸收回地书碎片,通过不醉居的关系,定到了楼船的餐位,这个点,如果是散人的话,别说是在楼船定餐位,小舟小船都没了。
好在不醉居身为大酒楼,有渠道和关系,能满足客人吃蟹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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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湖,水光潋滟,湖边种植着成片的杨柳树,枝条光秃秃不见绿意。
深秋季节,湖风吹来,夹杂着寒意。
一艘挂着“王记鱼坊”的楼船飘荡在湖中,慕南栀披着狐裘大氅,坐在临窗的桌边,桌上摆着小泥灶,温着黄酒,既温酒又暖人。
几碟小菜,二十只肥美的打河蟹。
“醋的味道不错,可惜酱料太少,嗯,不过这凸显出了河蟹的肥美。”
许七安嘴里咬着弹牙的蟹膏,心满意足的颔首。
在他的食谱里,湖蟹能排前十,当然,蟹也分类型,母蟹的话排不进前十,唯有公蟹才行。
“蟹黄和蟹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相比起来,弹压的蟹膏更香醇更美味,蟹黄终究差一些,所以我不怎么爱吃母蟹,但对公蟹就没有抵抗力..........”
许七安提起小泥灶上的酒壶,给王妃倒了一杯温酒。
“吃个蟹也能吃出尊卑?”
慕南栀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抿了一口小酒,脸蛋红扑扑,身子暖洋洋,她把目光望向湖外,忽然低声道:
“看,那是公孙世家的船?”
许七安扭头,从窗外望去,果见一艘两层大船破浪而来,挂着“公孙”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