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自责不能避免大劫,未免也太小觑大劫二字了。”
“或许吧,我先去忙了。”
李长寿笑了笑,背负双手,缓缓飞向草屋处。
太白宫深处,一只纸道人保持着太白金星的形象,朝中天门缓缓行去。
“有时,也不知长寿师兄到底在做些什么,”有琴玄雅道,“但总觉得,距离长寿师兄越来越远,想追却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灵娥坐回蒲团上,小手拉着有琴玄雅的纤手,小声道:
“师兄他其实没走远哟,他无论去做什么大事,坐到什么位置,本体都会在小琼峰上的。”
钟灵嗤的一笑,嘀咕道:“估计咱们离开的日子不远了,现在大劫马上就要爆发,我都完全看不懂大劫的走向了。”
“怎么?”
有琴玄雅皱眉道,“前辈可否说的详细些?”
“这算是本钟的独门秘籍,你们不要向外乱传,”钟灵打了个响指,混沌钟洒出道道仙光,罩在她们四个头顶。
本是昏昏欲睡的熊伶俐睁大了眼,好奇地看着混沌钟内壁的情形。
钟灵手指敲了敲桌面,就差说一句‘这些知识点都是要考的’。
它小声道:
“咱是先天至宝,开过天,观察天道运转的时候,跟你们生灵自是不一样。
大劫其实也有大劫的规律,都是遵循一条线向前发展。
比如巫妖大战,核心矛盾就是在两族高层的不对付,这条线贯穿前后。
还有龙凤大劫,本身就是为了争,也围绕洪荒的主导权打了几个元会。
但这次封神大劫,本来我是觉得可能是大教教义不同引发争端,可后来发现,大教教义就算不同,但在人教调和下,也可共存。
阐截两教本来就没有内在的矛盾,只是有各种摩擦。”
钟灵故意粗着嗓子,学着道祖扶须的模样,沉声道:“天道这次降下大劫,就相当于对道门说——你们,给我死到这个数。
那条线不见了,天道成了大劫的直接推手。
这就是天道与道门现在起矛盾的主要原因,也是你们师兄现在面临的问题。”
有琴玄雅不由问:“天道为何如此对道门?”
“这个问题很复杂,你们境界太低,去考虑这些就无法修行了,”钟灵摇摇头,笑道,“总之,你们相信自己师兄就好了。
这家伙心肠不坏,而且做事有自己的计划。
他本可以站在众生之上,一天之下,万灵之上,现在却选择站在众生身边,抬头注视天道。
这其实是自古以来那些大能大神通者,都很少有的品质,他们一个个恨不得取天道而代之,吸纳所有灵气成就混元无极圣人。
看来,他家乡真是个不凡之地,两个过来的孤魂,都能做出这般选择……”
“嗯?”
“孤魂?”
“呀!”钟灵有些夸张地捂住嘴,“说多了说多了,你瞧瞧我这张嘴唷,大家就当没听见哟~”
灵娥看了眼呼呼大睡的熊伶俐,顿时若有所思状。
孤魂?
嗯,那也是稳健的孤魂。
……
“星君大人。”
“拜见星君。”
中天门处,几声问候,众天兵天将抱拳低头行礼,李长寿踩着白云负手而出,目中满是悠然与放松。
仿佛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
他含笑出了中天门,径直朝着下方的仙岛落去。
看这仙岛,其上金光闪耀,天道之力之浓郁甚至接近凌霄宝殿。
无他,封神台就设在此地。
此时看着封神台,总体呈十二品莲花构造,但一只只花瓣都在闭合,围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苞’。
每一片花瓣都有数百丈大小,内壁有着几排空位,总共三百六十之数。
又有居中五只宝座,具体神位未曾显现。
莲台之下,是四四方方的宝台,本身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就是很方正、很规整,每一尊巨大的石块,都浸染了柏鉴的汗水。
“星君!”
柏鉴高声呼喊,身形自封神台缝隙中飞出,对李长寿连连做道揖,“柏鉴拜见星君,星君安好,星君安好。”
李长寿含笑答道:“将军不必多礼,守卫封神台辛苦了。”
“不苦、不苦,”柏鉴满脸憨笑,“还请您去里面逛逛,末将当真不知该如何布置封神台内部的景。”
“善,”李长寿答应一声,与柏鉴一同进入封神台中。
遥想北海初见,那位宁折不弯的黄帝大将。
再想想今日这略微躬身的封神台建造者、黄金守卫……
啧,有磨炼,果然就会有成长。
进得封神台,仿佛进入了类似于六道轮回盘那般的独立乾坤,但此地与外界关联并未隔绝。
其内景色颇为梦幻,但又十分空旷。
头顶,天道之力投影出诸天星辰,能见数不清的三千世界,围绕五部洲缓缓运转。
脚下,是一层琉璃宝镜,一条条印痕交错纵横,宛若棋盘。
李长寿打量各处,很快就寻到了一道盘坐在角落中的孤单身影。
敖丙。
柏鉴皱眉道:“此龙子,怎得如此没眼力?嘿你!还不过来拜见星君大人!”
那身影浑身轻颤了下,睁眼看向星空下的两道身影,冷笑一声,回敬道:
“我死了还不能自己做主?大不了再死一次!”
柏鉴双眼瞪圆,骂道:“不识抬举!当真以为进了此地就可免死不成!雷霆何在!”
轰隆隆!
星空之下顿时闪耀起了数百条雷龙,对着敖丙耀武扬威。
敖丙双目瞪圆,气势冲冲地站起身来,对柏鉴和李长寿冷笑一声,双腿一弯就跪了下来。
“我错了!识抬举!”
就这么硬气!
《摆平》。
李长寿轻笑了声,抬手虚扶,将一脸忐忑的敖丙魂魄牵引到了近前。
他从袖中拿出了几枚玉符递给了柏鉴,笑道:“劳烦将军,按里面的蓝图,将封神台内建设一番。
封神并非儿戏,做神更非简单之事。
故,我想在封神台内办一所封神书院,教授那些提前进入此地的仙人们,如何去做一个好神,负责之神。
此举功在千秋,还望将军慎重。”
柏鉴挺胸抬头,浑身洋溢着使命感,对李长寿深深做了个道揖。
“末将,领命!”
李长寿拍了拍柏鉴的肩头,漫步走向那浑身哆嗦的敖丙,温声道一句:“不必害怕,我与你二兄交好,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补偿于你。”
言说中,李长寿手指轻点,凭空造就了一方矮桌、两只蒲团。
“坐下聊吧。”
敖丙连忙点头,又道:“哎,这个,我站着、站着就是。”
李长寿不由轻笑几声,这家伙现在倒懂何为谦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