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玖眨了眨眼,轻轻抿着嘴唇,那张俏脸上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她视线突然从酒壶上挪开,注视着李长寿,低声问了句:“小长寿你跟本师叔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师叔我……有什么企图?”
李长寿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笑道:“师叔你瞎说什么。”
“没企图吗?”
“师叔你还失落个什么。”
“嘻嘻嘻,”酒玖抿嘴轻笑,随后清清嗓子,一板正经道:
“我是想着,你要是有企图呢,我就半推半就从了你,反正感觉你也挺不错的,以后还能光明正大跟你拿酒喝。
这么白吃白喝你的,道心都快起魔障了!
要么你就给我找点事做,帮你种种豆子什么的都行!”
李长寿想了想,言道:“师叔你其实不必觉得过意不去,但既然师叔这么提了,我刚好也缺些人手帮忙。
不过,种豆子这般体力活就不必了,师叔您也是花容月貌、门中有数的仙子,怎么也不能去挥着锄头干活。
这般……师叔帮我搜集一些千年份的灵树树浆吧,我做纸人用。
只是师叔还请对此事保密,万不能对旁人提起。”
酒玖嘴一撅,突然又委委屈屈地抱怨了句:“你还真舍得让本师叔干活!”
“那个……”
“嘻嘻,开玩笑的,”酒玖迅速多云转晴,用力拍拍胸口,“师侄放心,以后搞树浆,就是本师叔的本职工作了!
千年份的够吗?我倒是知道有些峰上,有万年老树都快成精了!”
李长寿默默地挪开视线,心底默念百美老后图,扫清绮念。
“师叔记得分三次喝,这里还有其他三种原酿。”
“嗯,嗯!让本师叔先尝尝……
乖乖,这是什么酒?
喝着好不一样,你在里面加药了吗?”
李长寿:……
药没有,只不过加了几颗蟠桃,先天灵根结出来的那种。
……
李长寿也没想到,蟠桃对于非金仙境的炼气士来说,效果会如此出色!
刚闭关结束的酒玖,喝了相当于一颗蟠桃药效的酒,就再次进入了入定状态,体内仙力充盈无比,载着酒玖前冲过一个又一个小境界。
酒玖闭关后,李长寿又请自家师父啃了一颗。
齐源老道原本距离真仙境还有大半个元仙境,但服用蟠桃之后,原地晋升,正式抵达地仙境的终点——真仙境。
路,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他修到了仙生巅峰!
齐源老道坐在那,没有开心,反而泛起了一阵空虚与无奈,低头看看自己这双手。
真仙境了,但实力也就相当于天仙道的元仙境后期的样子……
本身寿元没怎么增加,似乎还是刚迈入浊仙境时的那般;
晋升境界带来的寿元提升还不如服用蟠桃的寿元红利,后者增加了大概六七百年……
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了吗?
李长寿也没料到,浊仙晋升竟然不增寿元。
他赶忙又让师父服用第二颗,提升修为的效果已不太明显,但寿元大限再次推后几百年。
蟠桃增寿续命的功效倒是相当不错。
于是,李长寿默默拿出了第三颗……
齐源连连摆手,忙道:“长寿,莫要在给为师了!
够了,够了!
这般宝物,为你师妹留着吧!”
“师父,弟子还有一些的,”李长寿正色道,“此物来自于天庭,师父莫要对任何人提起,这是弟子也算费劲心力才搞来的。
这颗先放师父这,您消化了其他两颗的药力,再用这颗。”
齐源老道顿时满目感慨,叹道:“为师此生唯一做对的两件事,便是收了你和你师妹入门……”
“师父,莫要多想了,”李长寿笑道,“往后日子还长,师父您去天庭混点功德,也可让自身寿元再次提升。
这样,再过十几年,师父您就去天庭报到。
弟子帮您暗中安排下,看能不能混个山神、土地之职,再把您的辖区放在度仙门这边。
如此,师父您就可以一边在山中修行,一边领功德增寿了。”
齐源老道不由一怔,“还能这么做?”
“自然,”李长寿笑道,“让弟子来安排就是,师父您就放宽心,该修行修行,该去找师娘、咳,找酒雨诗师叔聊天就去聊天。”
后半句话李长寿没直接说出来——
仙生如果余额不足,咱们还能从头来过,顶多就是多给孟婆些好处,让孟婆舀汤的时候,多颠几下勺。
安抚好师父,李长寿就去灵娥草屋周围转了圈;
发现灵娥依然没有要出关的迹象,就将装着三颗蟠桃的宝囊,放在了她手侧,并留下了一张纸条。
而后,李长寿去了灵兽圈,招呼一声正在跟待宰灵**流感情的熊伶俐,随手扔了一颗桃子过去。
熊伶俐嘻嘻笑着,擦了擦桃子就咬了两口。
“谢表哥,哇,这桃好甜呐!”
“嗯,吃光吧。”
李长寿在旁道了句,随后就开始光明正大的观察。
很快,李长寿就发现熊伶俐体内出现的异样——少女铁塔般的身躯中,那些本该化作法力的灵力,莫名转化成了血气!
嗤!
嗤——
熊伶俐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了几圈,直接撑破了原本的战裙!
那浑身鼓胀的肌肉之下,一股股苍莽的气息来回激荡……
“表兄!”
熊伶俐一阵瞪眼,着急道,“伶俐又变壮了!”
“嗯,”李长寿笑着点点头,言道,“世道艰险,壮点也不错。”
熊伶俐嘴角一瘪,那张可爱的面容上满是委屈,仰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像是个五六百斤的孩童……
李长寿宽慰了她几句,便驾云回了丹房。
他又拿了一只传信纸鹤,这次要请有琴玄雅过来一叙……
与此同时,三仙岛上;
那处被云雾包裹、到处挂满帷帐的暖阁中。
正在打坐修行的仙子缓缓睁开眼眸,对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略微出了会儿神,又抿嘴轻笑……
旋即便是一叹。
她也有些不懂,心境为何如此微妙。
‘莫非,是大师伯在算计?’
她不断思索,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却又偏偏如此。
百思无果,心境却乱,那道身影在她心底更清晰了些。
‘罢了,且去求老师为我解惑,免得出什么漏错。
假若我动了此心,自不会躲避;
但若有旁人算计,那岂不是害他空欢喜。’
心念转动间,云中仙子的倩影消失不见,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只余一二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