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意请先生入吴,为太医令,官比九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
扁鹊的脸上出现了迟疑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前来面见庆忌,后者可能会抛出橄榄枝,想招揽自己。
不过,扁鹊并没有做好出仕的准备!
“先生可有难处?”
庆忌好奇的问道。
“不瞒大王。”
扁鹊苦笑一声道:“在下虽为陈国公族之后裔,然不过是旁支,祖上早已没落。”
“在下早年,亦有出仕之夙愿,奈何能力不济,恐不堪大任!”
“而今承蒙大王之厚爱,陈缓愧不敢当。”
“缓在中原行医二十余载,处江湖之远,恐不可居于庙堂之高!”
顿了一下,扁鹊又朝着庆忌作揖道:“请大王见谅。以缓之为人,势必与朝堂格格不入,缓为闲云野鹤,终究不能羁留于一地!”
“在缓学医之时,便已经立下宏愿,期望能以毕生之力,医治更多患者,至死方休!”
闻言,庆忌神色如常,没有说话。
但是坐在陛台下的伯噽,却是大为不满,立即站起身道:“陈缓,你好大的胆子!”
“大王赏识你,这才打算授予你太医令之位。此乃位比九卿之高位!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高位?”
“你怎敢拒绝?”
“莫要不识抬举!”
一听这话,扁鹊三缄其口,但是坐在他身边的阿青,顿时黛眉一蹙,瞪着伯噽道:“伯噽大夫!家师志向如此,你怎能挽留?”
“普天之下,并非所有人都追名逐利,好高骛远!”
“你!”
伯噽刚刚想反唇相讥一下,却被庆忌出言阻止。
“伯噽,退下。”
“诺!”
伯噽这才不服气的坐回原位。
庆忌不禁暗暗摇头。
伯噽这厮,还真是喜欢在他的面前出风头。
不过,伯噽好歹是吴国的廷尉,老大不小的人,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姑娘斗嘴?
真是毫无风度可言!
庆忌又将目光放在扁鹊的身上,说道:“先生,寡人知道,人各有志,凡事也不可强求。”
“然,寡人是真心想请先生入吴,为我吴国改善医疗,救死扶伤。”
通过扁鹊刚刚的那一席话,庆忌基本上就能猜出他的心思。
扁鹊不追名逐利?
庆忌姑且相信,不过,扁鹊最多,也只是澹泊名利而已,不可能真的不将名利放在心上。
适才扁鹊所言,只不过是推诿之词。
扁鹊是不愿意被名利所束缚,只能成为庆忌一个人,或者是其后妃、公子、公卿大夫的医者。
扁鹊的“野心”很大,希望自己的医术能救治到更多的病人。
而这,恰恰也是庆忌所期望的。
并不冲突!
“先生可能不知。寡人早年,便颁布过一道求贤令,唯才是举,凡有一技之长者,入吴皆可得到重用。”
庆忌缓声道:“工匠也好,医者也罢,或者是马夫,但凡出众之人,有利于国,有利于民,寡人何不尊官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