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管怎样,允常都是庆忌的封臣,越国虽灭,但“宽宏大量”的庆忌,仍旧没有下令处死允常、勾践父子二人,反而给予了颇为优渥的待遇。
“大王,廷尉伍子胥求见!”
“宣。”
“唯!”
不多时,伍子胥与勾践就一前一后的进入滋德殿,朝着庆忌躬身行礼。
伍子胥是作揖,而勾践却是跪下,极尽卑微的模样。
“臣伍员(小臣勾践),参见大王、王后!大王万年!”
“免礼,平身。”
庆忌摆了摆手,示意伍子胥与勾践不必多礼。
“谢大王!”
此时的勾践,因为正在服丧的缘故,身上穿着麻布织造而成的素衣,头上扎着孝带,两眼无神,面带忧伤之色。
不过十二岁的勾践,相貌有些异于常人。
三才相等,眼细眉长,鼻尖而小,身长垂口,身体上下一般,细长而正,地阁小,五官俱好,正鹤形也。
而标准的鹤形是一种贵相……
伍子胥此来,是有机密大事要禀告庆忌,见到有季蔻、勾践这样的外人在场,就站到一边去,默不作声。
只是,伍子胥一直在默默地打量着勾践的面相,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大王,小臣是来向大王报丧矣!昨夜,家父病逝于府上。”
见到有自己的姐姐季蔻坐在庆忌的边上,勾践心下稍安,于是又跪在地上,哭泣道。
对于强势的庆忌,勾践心里是十分恐惧的。
因为他不敢保证,喜怒无常的庆忌,会不会为斩草除根,将他处死,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庆忌闻言,故作一副唏嘘的模样,叹气道:“勾践,越侯之死讯,寡人已知晓,请节哀顺变。”
“过去,寡人与越侯虽为敌人,却惺惺相惜,越侯又是寡人的岳父,今已作古,寡人深表遗憾!”
顿了顿,庆忌又缓声道:“越侯,昔日毕竟是一国之君,应有哀荣。寡人当为越侯上谥号‘怀’,越怀侯,以诸侯之礼下葬,建陵寝,并准许会稽郡之民自行缟素,以示哀悼!”
听到这话,勾践顿时装作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叩首道:“小臣代亡父,多谢大王!”
“大王,家父临终前,欲葬于会稽故地,还请大王允准!”
“落叶归根,人之常情也。寡人准奏!”
这时,坐在庆忌边上的王后季蔻,颇为不满的暗暗掐了一把庆忌的腰间软肉,柳眉倒竖,在庆忌的耳边嘟囔道:“大王,何不以王号加于亡父?臣妾父亲,到底是当过越王,是一国之君。”
“越侯,是我吴国的越侯,寡人岂可擅专,以国王之尊,为他人加上王之谥号?”
这是庆忌的底线,不容许任何人挑战!
即便是备受他宠爱的季蔻,也不例外!
倘若允常是在当越王的时候病逝,庆忌为其上谥号“越怀王”,还说得过去。
可是,允常是在接受吴国“越侯”封号的情况下病逝的,于情于理,庆忌都不可能再给允常冠以越王的尊号,死后的殊荣都不行!
见到庆忌这般坚持,季蔻幽幽的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因为了解庆忌脾气的季蔻,知道庆忌一旦决定好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规劝。
庆忌又脸色严肃的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勾践,道:“勾践,今越侯已卒,汝为越侯嗣子,理应继承越侯之爵位,食邑吴都三百户。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