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听到赵泠是二十八岁，齐殊才稍稍松了口气，很是矜持的说：“我长你十岁。”
他真怕赵泠成为赵宁宁前，只有十六、七岁。那样如花一样的年纪，与他前世比起来，简直是爷孙之差。
这般大的年岁之差，他岂有底气再和对方做夫妻？
赵泠却很惊讶：“你三十八岁就去世了？英年早逝？”
一代权臣却这么早就落幕，岂不是叫人可惜？
齐殊却笑着摇摇头，说道：“三十八岁已是将要做祖父的年纪，岂能叫英年早逝？”
赵泠：“……祖父？”
他对祖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但转念想想，古代人大多都不长寿，四十做祖父祖母好像也很常见。
好比赵婆子如今才四十岁整，可她的孙女赵小禾已经要到嫁人的年纪了。若是赵老三争气点，她的亲孙子估摸着都要六、七岁了。
这么一想，三十八岁的确不太年轻。
赵泠再没说什么，齐殊却转而又问她：“你呢？才二十八岁，怎得就香消玉殒？”
赵泠轻咳一声，有些惭愧：“劳累猝死。”
齐殊怔了下，看着赵泠沉默许久，才无奈的笑了一声道：“怪不得你我有夫妻缘分，原来死因竟是相同。”
赵泠这才回过神来，她盯着齐殊震惊道：“你竟然也是劳累猝死的？”
齐殊点点头，叹了口气：“朝中诸事繁忙，陛下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我只能替他分担一二。长此以往，身体不堪重负，便就此撒手人寰。”
赵泠很同情的看着齐殊，觉得他肯定不是只分担一二，八成是朝事都被塞到他身上了。
若非能完全掌控政事，又怎能权倾朝野呢？
可权臣也不好当，忙里忙外心力交瘁，一不小心就累死了。
赵泠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她在床边重新坐下说道：“那你这辈子还当官吗？别又在三十八岁的时候猝死了。”
齐殊轻笑，走过来跟着在赵泠身边坐下，望着她目光灼灼道：“这一世有夫人，为夫定不会再落得如此结局。”
赵泠却没说什么，只是眉头蹙起来，若有所思。
齐殊看着她，声音温和：“为夫还不知夫人名讳。”
赵泠回了神，看他一眼才说：“我也姓赵，单名一个泠字。”
“泠……”齐殊声音清雅好听，这般开口，像是百转千回的将这个字音吐了出来。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字，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好似缠绕了无数的情意。
赵泠忍不住瞪他一眼，齐殊才含笑说道：“清泠由木性，恬澹随人心，阿泠的名字真好听。”
赵泠受不了他这黏黏糊糊的劲儿，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才说道：“齐秀才到底是不似以往了，如今这种哄人高兴的话，信手拈来。”
“那只是对阿泠而言。”齐殊笑道，“我喜欢阿泠，所以旁人是没有这种福分的。”
他的喜欢，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叫赵泠心中猛地一悸。
其实她并未打算真的喜欢齐殊，也未打算一直和齐殊过日子。可此时此刻，赵泠的心却莫名有些动摇。
但也只是动摇了片刻，赵泠就又冷静下来。
见齐殊笑着看她，赵泠沉默片刻，缓缓开了口。
“齐殊，你我如今相互坦诚，那有些话我也要同你摊开来讲。”
赵泠说着，顿了下，见齐殊点头后她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赵宁宁，我只是占了她躯壳的孤魂野鬼。我们的缘分建立在她之上，若有一日赵宁宁重新回来之后，你我之间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