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齐殊是说自己打地铺的,毕竟他是男人,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妻子睡在地上。
但赵泠看着他还格外清瘦的面容,也知道他的身子骨并没想象中那么康健,所以大发慈悲的说:“算了,你睡床上吧,我睡下边。”
齐殊正准备反驳,赵泠却道:“别再弄的病怏怏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和病人一起过日子。”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齐殊,他脸色顿了下,笑意隐去,很快平静下来点了头。
小花睡在床里面,齐殊和衣躺在了外边。
赵泠则睡到了赵小禾原来睡的地方,只是今日下雨,只感觉这地铺格外的潮湿阴冷。
赵泠皱起眉头,忍了忍,还是翻过身打算继续睡。
却不料她刚背过身去,齐殊就睁开眼睛,目光幽深的望着她后脑勺。
与平时的温润斯文不同,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又有些说不出的凛然。直到赵泠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绵长,他才又重新闭上眼。
暴雨肆虐,整个院子里都是哗啦啦的雨声。
大屋子里也漏了雨,只是不严重,但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是吵得人心烦。
赵泠被吵醒,又浑身发冷。
她翻身起来坐了会,见齐殊和小花只占了半边床,还有半边床空着,干脆咬咬牙挪到了床上去。
都是文明人,同睡一个被窝怎么了?
她又不占齐殊便宜。
再说了,这具身子还是齐殊老婆。孩子都生完了,在这里矫情什么?
给自己做了会心理建设,赵泠心安理得的扯了点被子盖住脚,然后又闭上眼睛。
大概是旁边有热源,这会儿的湿冷和滴答声,也不让她觉得难以忍受了,反而很快就重新睡着。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好似有人转过身来,替她盖好被子,又将她拥入了怀中。
一夜过去,清晨时分暴雨堪停。
屋外地面还很湿滑,村子里的小路更是泥泞不堪,可太阳却又照常升起来。
见天气不错,好似是个大晴天,村里那些得了消息的,等路上稍稍干了些后,就立马背着背篓去山上了。
赵婆子也起得很早,把一家几口人全部喊起来,除了两个儿媳要在家喂猪喂鸡鸭洗衣服做饭,其他人都跟着上山摘皂荚去。
赵小禾梳洗完毕,换了双鞋,先背起了背篓。
她见赵婆子从屋内出来,想了想说:“阿婆,我跟你们先摘一趟去。小姑让我负责收货验货,到时候我得去齐家看着了。”
赵婆子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赵小禾也没生气,只又叮嘱:“昨夜下过雨,今日的皂荚、木槿叶这些肯定都湿漉漉的。到时候摘回来,你们先放在院子里晾一晾,等水分没了再送来,不然压秤,让小姑吃亏。”
“行了行了,我知道,还要你个小丫头片子教。”
赵婆子很不耐烦,见赵小禾直接往门外去,却又喊了一声:“你个死丫头,你不吃点东西就去啊?”
赵小禾已经跑远了,声音遥遥传来:“我不饿,等中午去小姑家吃!”
“小姑小姑,就知道吃你小姑。”
赵婆子低下声来,自言自语的嘟囔,“迟早把你小姑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