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窦建德御下宽松,夏军军纪本就不甚严格,久侯唐军不至,难免躁动不安。
窦建德皱皱眉,回头道:“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下。”
“诺。”
身旁,殷秋点点头,传下令去。
这位御前大将,日前被李世民射了一箭,幸好铠甲厚实,伤得不算太重,最近一直休养。
所以,听说要与唐军决战后,主动向窦建德请令带伤出战。
窦建德感其忠勇,欣然答应。
当下,有传令兵飞驰各营,严肃阵容,有些疲惫的夏军士卒这才抖擞精神、继续待命。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虎牢关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窦建德一抬头,发现太阳已经高挂在半空,真正到中午了,这下,他实在忍不住了。
“凌爱卿。”
“陛下。”
御车旁,凌敬迅速转出。
窦建德心急道:“已经中午了,江面上,两军水师早已接战,为何这李世民毫无动静?”
他可是看得真切,李世民再不出来,夏军真熬不住了。
士兵们站了一上午,都累得不行,那是一个东倒西歪,有胆大的,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低低的抱怨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夏军各级将领,见士卒焦躁疲惫,也不敢苛求太多,只当没看见,他们自己还又急又累呢。
凌敬也很纳闷。
黄河又没多宽,水战一开始,李世民应该就接到信了,但现在波澜不惊,是啥意思?
他迟疑道:“陛下,可能这李世民见我军势大,真的怕了!”
窦建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这可是四千匹战马!大唐举国有没有四万匹都不好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扔了?”
要知道,李唐向突厥称臣,卑躬屈膝、好言厚礼,一年才从突厥得到三千匹战马的补充。
所以,李世民如此大方,让窦建德十分愕然:这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吗?
“朕真是错看这李世民了!如此怯懦,竟被无知愚民吹成了战神,真真可发一笑。”
窦建德很失望,这样的李世民,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
若没有虎牢关天险,他自信能把对方打出屎来。
这时,齐善行跳了出来,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机会能给凌敬上眼药了。
“陛下,臣昨日就说过,我军兵强马壮,那李世民又不是傻子,岂会出来鸡蛋碰石头!?”
“毕竟,四千匹马再重要,也没自家性命重要。”
“那便如昨日所说,先抢了这四千匹,等唐军再出来放牧,就继续抢。”凌敬也不示弱,当即反唇相讥:“反正我军又不吃亏。”
“我大夏二十万人马,战马也不过三万匹左右,而且近半劣马,若能抢了唐军这一万多匹突厥良马,也是大赚!”
窦建德一听,连连点头:“对头,若多了这一万多匹好马,我大夏骑兵必可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殷将军,你马上派人向郭将军传令,既然李世民龟缩不出,那便不要留手,务必将马抢了。”
“朕倒要看看,这李世民能忍多久。”
“诺。”
殷秋得令,马上安排人手和船只,去找郭士衡传达新的命令。
“陛下,”这时,张青特纵马飞驰而来,下马禀告道:“将士们站了一上午,又渴又累,可否让大伙休息一会?”
窦建德想了想,他一向待士卒宽厚,既然李世民不敢出来,自然就用不着这般如临大敌了,当即道:“可以。但只能原地休息,不得随意走动,乱了阵形,以防万一。”
“还有,告诉将士们,再忍耐一会。等接应了郭将军抢了唐军战马后,大军便可回转。”
“诺。”
张青特弛马而去,
不多会,得到消息的各营夏军如释重负,纷纷坐下歇息,有的干脆躺得东倒西歪。
军官们待遇则更好点,亲兵们打了水,至少渴是解决了。
也幸亏现在的时节是深秋、初冬相交,天气还算温和,若是盛夏或隆冬,那就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