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琬,冲近河边,猛一瞧对面唐军中竟有金盔金甲之人,顿时心中狂喜:此莫非李世民乎?若能擒杀此人,将是何等奇功,真真天助我也!
他刚想下令全军直取李世民,却见对面一黑大个快马如风,竟是单人独骑冲上来迎战。
王琬有些愕然:这人疯了吗?忍不住大呼道:“来将何人?可通姓名!”
“某尉迟恭是也!”
尉迟恭!?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王琬一听是这位超级猛将,脸色便是微变,但却不甚惧怕,反而起了好胜之心。
要知道,王琬也是颇有勇力,是夏军有名的战将,否则,也轮不到他担任先锋大将。
“好极,某来会你。”
王琬当即拍马舞槊,直取尉迟恭,都说这尉迟恭名满天下,勇不可挡,他倒要称量一番。
霎那间,二人在东岸桥下相遇,各自举槊、刺向对方。
“当!”
半空中,双槊交击,二人电光之石间错马而过。
尉迟恭马技娴熟无比,在险险撞入夏军骑兵之前,驱马急转而回,再度杀向王琬。
适才那一回,他已试出了王琬的虚实——虽有些勇力,但也仅此于此。
王琬也利索的勒马回过头,身后有如此猛将,他可不敢弃之不顾、直接杀奔李世民。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适才这一合,撞的他虎口发麻,胸中发热,单比气力这一块,他明显是处于下风。
眼见得尉迟恭又凶神恶煞般杀来,王琬也自迎上。
不过,他是个机灵人,既然知道自己力气不如对方,便打定主意,准备以槊法技巧取胜。
然而,他却不知,论槊法,尉迟恭也是天下罕有!
一招‘空手夺槊’,更是独步天下!
瞬息间,二人再次相近。
王琬抢先出招,一槊斜撩向上,挑刺尉迟恭咽喉,这一招,轻灵迅捷,毒辣而致命。
尉迟恭眼眸中寒光闪动,竟不闪不避,待到敌槊迫近咽喉时,才猛然一探左手、死死攥住了敌槊。
而这一攥住,便仿佛生了根一般,让敌槊不得寸进。
怎么可能!?
王琬大骇,双骑对冲之中,用空手夺槊,这需要何等的技巧、眼力、勇气和自信!?
稍有差池,便只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沙场之中,鲜少有人敢这么干的。
王琬还没回过神,尉迟恭却是暴喝一声,将右手禹王开山槊举起,闪电般一槊刺出。
“扑!”
可怜王琬,被一槊扎中胸口,几乎破甲而出,顿时惨叫一声,死于非命,尸体栽于马下。
“将军!”
已追至尉迟恭身后的一众夏军骑兵惊怒至极,纷纷舞刀弄枪,杀向尉迟恭,欲替王琬报仇。
尉迟恭毫不慌乱,手中巨槊一挥,轻松连杀三人,撕开一个缺口,然后一扯无主的‘青龙乌’缰绳,便是直奔桥上。
夏军折了将主,如何肯放,拼命追赶。
尉迟恭大怒,在桥上一勒马,当桥而立。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夏军,他挥动巨槊,如杀神降临,瞬间连斩十余人,真真勇不可挡!
一时间,夏军震怖,嗫嚅不敢进!
尉迟恭这才施施然一转马,牵着‘青龙乌’来见李世民,一脸傲然道:“殿下,末将幸不辱命!”
“哈哈哈!”李世民仰天大笑,自得道:“敬德果然猛将,干得漂亮!”
夏雨也看得目眩神迷,赞道:“这真是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尉迟将军。这等斩将夺马,当为千古佳话!”
尉迟恭大乐,咧得嘴都要开了。
李道玄顿时酸得不行,嘟囔道:“都是这黑炭头跑得快,换俺俺也行。”十分的不服气。
“好了,敌情已明,咱们回吧。”李世民摆摆手。
数人竟似视对岸二、三百夏军如无物,施施然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早已丧胆的夏军面面相觑,也不敢追赶,只好垂头丧气的带着王琬的尸首,回见窦建德。
至于窦建德是如何的暴跳如雷,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