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麻烦的。”李世绩叹了口气,又说了另一个坏消息:“伪郑徐州大行台王世辩,极力搜罗了万余兵马,由大将郭士衡率领,从梁州坐战船走汴水,正直奔延津,欲与窦建德汇合。”
“现在,末将估计已经快到了。这支兵,正好可以背击徐、孟二人的后路。所以,末将估摸着,这二位,一周之内,必败。”
干得漂亮!
夏雨很无语,他原指望这二人多拖一点时间,消耗下窦建的锐气,没想到如此废柴。
历史上,这二人好歹还拖了个把月。
但现在呢,或许是他引起的蝴蝶变化,这二位越发不济了,满打满算只能撑半个月?
拉稀也没这么利索的。
“这便麻烦了。”张公谨一脸忧虑道:“这二人缺粮,又被夏军盯住,恐怕是逃不掉了。一逃便是兵败如山倒、全军覆没。”
“殿下,军师,末将担心这二人为求活命,可能会直接投降夏军。如此的话,夏军声势便更大了。”
这话一出,众皆变色。
别以为这事,徐圆朗、孟海公做不出来,这些草头王,本就是朝秦暮楚、毫无信义之徒。
生死关头,这两货投降窦建德绝对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窦建德十万大军已经够吓人了,如果徐圆朗、孟海公也降了,再加上郭士衡的郑军——
光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便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道玄,也是面色微变。
以往,李道玄打仗,一向的习惯是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直接干就完了。
但如今,面对两军悬殊的兵力对比,他也有些麻爪。
要知道,别看李世绩、沈悦等合兵一万七千人,但大部分都要据守虎牢关,以防有失。
所以,迎战窦建德,唐军真正能动用的主力,就是玄甲兵和翼骑兵这四千人!
四千对十几万,想想都超级刺激!
“呵呵!”这时,夏雨反倒笑了:“公谨保守了,徐、孟二人不是可能会降,而是一定会降!”
众人一听,满脑袋黑线:军师,那这更糟啊,您咋还这么开心呢?
夏雨淡然一笑,很是胸有成竹道:“事实上,徐、孟二人的投降,本就是我意料中事。”
“而这二人,也是我大破窦建德的重要棋子。”
众人面面相觑,便连李世民这样聪明绝顶的人,竟都有些搞不清夏雨的脑洞在哪里。
“军师,”李世民忍不住道:“这计将安出?”
夏雨不会告诉众人:
历史上,李世民以玄甲兵奇兵突出,直击窦建德中军时,夏军虽然一时大乱,但毕竟实力雄厚,还是有翻盘机会的。
在这重要时刻,就是投降的徐圆朗、孟海公大呼夏军战败,率先开溜,直接带崩了夏军主力,成就了李世民的盖世奇功。
所以,这样得力的‘猪队友’,不投降窦建德,夏雨都不答应。
“呵呵!”夏雨不慌不忙的喝了口美酒,慢悠悠道:“我先前说过,窦建德治下宽松,又喜谗言,弄得部下朋党阴结、明争暗斗,已经是一个看似强大、实则虚弱的泥足巨人。”
“如果再加入徐圆朗、孟海公这般首鼠两端之辈,表面看是兵力愈盛,实际却是隐患巨大。”
众人听得到这里,若有所悟。
“徐、孟二人桀傲而重利,一时畏窦建德兵威而降,如何能心服口服!?更不会效死!”
“所以,只要殿下届时暗中联络二人,许以重利,其心必重归大唐。”
“然后,得一良机,殿下奇兵于外,二人暗助于内,窦建德便有通天本领,也难逃一败!”
一席话说完,夏雨又美美的喝了一杯,开了外挂,就是牛逼!
“妙哉!”秦琼高兴的一拍桌案,喜道:“军师之言,让末将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是啊,听军师这么一说,夏军不足道也。”李世民也松了口气,觉得这事完全可行,收买人,他拿手啊。
“殿下,军师,”李世绩却微皱眉头:“徐圆朗、孟海公之流,反复无常,而且残暴不仁,将来——”
“茂公,”李世绩还没说完,李世民就明白了,连忙打断道:“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孤心中有数。”
众人闻言,也是会意不言。
“对了,”夏雨摸了摸下巴,冷笑道:“那个伪郑徐州大行台,叫啥王世辩来着是吧?”
“这货不缩在徐州苟延残喘,还敢跳出来找存在感,当真不知死活。”
“李将军,这王世辩现在有多大地盘来着?”
“回军师,其麾下现有徐州、梁州、毫州诸地,兵力约有三万人,主力在徐州。”
“是吗?”夏雨琢磨道:“就三万人,还派出了一万援兵,便只剩两万了。守那么大地盘,很空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