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箭雨射完,翼骑兵迅速收起弩弓,马背之上,弩弓上弦繁琐,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来一轮。
所以,直接墙式冲锋就完了。
在人墙最中间的李道玄大呼一声:“举槊!全军保持阵形,不得冒进,违者者,斩!”
翼骑兵要么是训练有数的府兵精锐,要么是李唐皇家培养多年的凶悍家兵,素质都相当不错。
就算比不上玄甲兵和飞虎军,也差不太多。
所以,虽然新战法才刚刚训练,虽然还有些生疏和手忙脚乱,但还是保持了大体的齐整。
一时间,五百翼骑兵如同一堵巍峨巨墙,挺着寒光闪闪的槊林,迎向数十步外的郑军溃敌。
什么情况!?
王玄应和单雄信再次被敌人的古怪惊呆了。
古往今来,东方的骑兵对战,只要一冲起来,就都成了散兵战线,基本没阵形可言。
整支军队,充其量只能保持一个大体的攻击方向。
如果要临时调整,将领旁边跟随的将旗大纛就是信号,己方士兵会自动的跟随前进。
但眼前这齐刷刷排成一排是什么鬼?
阅兵么?
虽然迷惑不解,但眨眼间,翼骑兵已经冲至近前,王玄应和单雄信来不及多想,只能迎战。
瞬间,两军相交,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郑军挥槊对冲,奋力迎击,但一槊刺出处,对方却往往是左、右、右三槊一起来招呼,毫不讲武德。
可怜的郑军立即发现,他们躲得了一支,躲不了第二支、第三支。
因为翼骑兵的阵形太密集了,仿佛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压根没给敌人闪避的空间和机会。
于是,只一个照面,排在战前最前排的数十名飞虎军被纷纷刺中,惨叫声中,挑落马下。
而翼骑兵,却几乎毫发无损。
由于墙式冲锋不能灵活变动位置,所以,王玄应和单雄信二人并没有巧巧的对上李道玄。
但是,二人也同时遇险。
毫无心理准备的王玄应避过了第一支,格住了第二支,却仍然没躲过第三支长槊。
慌乱之间,王玄应猛一扭腰腹,唐军的第三支槊没有捅中其下腹,却仍然从其腰侧扎了进去:
“扑!”
再好的明光甲,也挡不住快马重槊的狂暴突刺。
霎那间,鲜血迸流,王玄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落马下。
得手的唐军虽然大喜,但墙式冲锋的缺点就是不能停顿,整个军阵必须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
谁要敢乱了军阵,军法可不是玩的。
于是,两排翼骑兵乱蹄如雨,生生便从王玄应身上踩了过去,仿佛在踩一只可怜的蚂蚁。
单雄信离王玄应很近,但他来不及救援。
三只凶猛的长槊同样如毒蛇猛兽般向他嘶咬过来,这样诡异、精妙而狠辣的战法一样让他措手不及。
危急关头,这货侧身避过一支,枣阳槊格开一支,但第三支槊却看起来已避无可避。
然而,单雄信不愧是武艺超群的当世猛将。
间不容发之际,此人竟猿臂一舒,在第三支长槊看看就在刺中其胸腹之时,一把抓住了敌人槊头。
随即,单雄信一声暴喝,竟生生发以巨力,将第三支长槊夺了过来。
空手夺槊!
这传说中只有尉迟恭善使的罕见绝技,单雄信竟也是十分纯熟,险险的救了自己一命。
霎那间,双槊在手,单雄信如猛虎再世,咆哮着左、右突刺,连杀数名翼骑兵,瞬间便成功杀透唐军巨墙,解除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