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的心真的很稳,他那转动舆图的手掌不带一丝颤抖,一张舆图缓缓呈现在嬴政的面前。
嬴政的心神随着舆图的展开,似乎完全被舆图中代表着山河平原的线条而吸引了,此时,在嬴政的眼中,再无其它的东西。
他的心神似乎已经随着舆图之上的线条飘到了数千里之外的燕国,那里,很快将会属于他。
“贪婪吗?还真是人之常性,哪怕你贵为秦王,依旧不能免俗,而你的贪婪,才是我最好的武器。”一直都在小心观察着嬴政的荆轲暗自想到。
随着舆图的转动,一副完整的舆图即将展现在嬴政的面前,但是,变故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发生了。
在舆图的尽头,不是燕国的山河,而是一柄长不过两尺的短剑。
不,那已经不再是一柄短剑,而是一道匹炼,是一道划破世界的晴空霹雳,迅冽而杀气十足的刺向了嬴政。
在这一刻,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在荆轲手中的剑刃上还有着时间的流逝,荆轲的剑太快,快到众人来不及做不出反应,快到超越了时间,超脱了空间。
此时在荆轲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咸阳宫的存在,在他的眼前只有嬴政的胸膛。
对于自己的这一剑,荆轲有着充足的自信,在咸阳宫中出剑,本就要破开心中的惧,要破开凝聚了秦国王道威权的势。
借着两者的压力,荆轲只觉得自己的这一剑已经超越了自己,在这一剑之下,荆轲有着足够的自信,即使是宗师在自己的面前也要饮恨。
但是,荆轲的自信很快就变成了惊愕。
因为他的剑,他整个人,瞬间不能动了,来自四周的时空真的陷入到了停滞之中,而此时他的剑距离嬴政尚有三尺的距离。
这不可能?!荆轲此时发现,自己似乎只有思维还能活动,而身体与剑势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镇压了,这股力量不是来自于人的力量,而像是来自苍天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任何一个人都会变得无比渺小。
生平第一次,荆轲感觉到了一种畏惧的感觉,在他人生最巅峰,也是最无所畏惧的时刻,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来自苍天的凝视似乎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时,他的剑指向了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这片天地,这片世界,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绝顶的剑客,而是持剑指着天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的孩童。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荆轲难以置信地转动着视线看向了嬴政。
透过冠冕前的流苏,荆轲看清了嬴政。
一个可以让人忘记了他的相貌的人。
在那么一瞬间,荆轲有着一种错觉,不是那身王袍让他变得凛然而不可冒犯,而是他赋予了那身王袍真正的意义。
但我绝不会就此屈服。荆轲疯狂调动得体内的真气,燃烧着自己的意识。
一个真正的剑客,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必须要有出剑的勇气,否则他就不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大胆。”
“大王小心。”
直到此时,大殿内的秦国众臣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纷纷怒声喝到,但似乎,也只能如此。
在那么一瞬间,荆轲化成了一道血色的烘炉,燃烧着自己的精气神,燃烧着自己的一切,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自己,即使面前的真的是这片天地,他也要做那个以剑指天的孩童。
无知可以无畏,无我同样也可以无畏。
但是,这种无畏很快就消失了,随着嬴政视线的转动,荆轲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刃向自己袭来,沛然而不可抵挡。
这一切看似悠长,但真实的时间仅仅只是一瞬,从荆轲出剑,到他飞出,仅仅只是一瞬,快到只能让盖聂面前拔出了剑。
“燕使莫非是忘了孤所说的话不成?”嬴政霍然起身道。
而此时荀况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已经挡在了嬴政的身前,盖聂则将剑指了荆轲。
“燕国,当灭其国,亡其社稷,毁其宗庙,绝其宗族。”嬴政冷声道。
“灭其国,亡其社稷,毁其宗庙,绝其宗族。”此时,在咸阳宫之中,只有这道声音了。
但它绝不仅仅只是一道声音,而是代表着来自秦王的意志,在这道意志之中,会有无数的秦国将士用自己的鲜血与兵器去践行来与他们的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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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断章啊,只是,这种章节实在是把握不住,水平差了点,勉强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