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做生意。”
向来假装说话爽直的陈书生,此时突然支吾起来。
“其实这件事,我……我也并没有任何的把握,但刚才听秦先生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你刚才在小册子里指出来的问题……我……”
陈书生故意说话说半截,卖起了关子。
真难受。
秦小满要不是确认了陈书生细作的身份,他都不想理会此人故弄玄虚。
“陈公子不妨有话直说,当然了,你要是还没想好,就先吃早餐。”
秦小满端起茶杯。
准备送客。
是的。
正因为他知道陈书生是细作,所以行为逆推,才更要让陈书生不要察觉到这一点。
能够直接利用他想见天子的突厥细作,绝对不是凡辈。
反侦察早就掌握得烂熟于心。
所以,他明知陈书生的身份有疑,但在陈书生的面前,还在表现得一无所知,以及恰到好处的对陌生人的怀疑。
要不是他也早就将这门功课运用得炉火纯青,也会像陈书生一样露出破绽。
“秦先生……其实,我是怀疑有几个来听我说书的客人,是他国细作,但我又无法确定是我多疑还是……事关人命,我也不敢乱说,可如今北境大战,京城内也在的搜捕来自突厥的细作们,就算是怀疑,也应该拿下他们审问一番……吧?”
陈书生把他的担忧与不忍,表现得淋漓尽致。
任谁看了,都得说这是一个好人。
就连秦小满都忍不住暗中赞叹。
这可真是一个“好人”!
绝顶好人。
队友祭天,前途无量啊。
秦小满放下手里的茶杯,饶有兴致将头微微探向前,压低声音。
“陈公子,你展开说说,你为什么会怀疑你口中说的那些听你说书的客人?”
有说书人的茶馆,定是开在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相聚之处。
确实适合当作情报收集的据点。
“他们是半年前开始来茶馆听我说书的,偶尔也会给赏钱,专门点几出我编写的故事,其中多是大乾各地发生的趣事,倒也没什么稀奇的,直到近日,北境战事一起,我便为了能够多来几个客人,多得几个赏钱,通过京城流传的北境的消息,编了几个故事。”
“每次他们听到突厥大败时,便会怒目而视,有时候甚至还会拍桌子,说我讲故事讲得夸张……讲故事本来就夸张,这也无可厚非。”
秦小满见陈书生还在铺垫,有些无语,只得提醒他。
“陈公子,饭菜快凉了,你说重点。”
回答他的问题!
他要知道为何怀疑,才能以此让人去抓人。
免得陈书生突然后悔,又不想让队友祭天了,那多可惜。
虽说陈书生供出来的一定只是几个小角色,但少一个便少一颗突厥插在京城的钉子。
更是敌人主动送上门来的,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算,都不亏。
“是我编的故事里,为了让客人们身临其境,认为我讲得有理有据,便引用了小册子上的内容,前几日,我提起坝上草原的战马的一段故事,那几人突然放声大笑,鄙视地盯了我几声,还朝着我台上啐了几口吐沫,说我胡说八道,根本没去过突厥境地。”
陈书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忿与惭愧的复杂神情。
“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故意找茬,也没理会他们,今日听秦先生提起突厥养马的真相,便想到了他们。”
“哦——我懂了!”
秦小满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也是听高人说起这些事,而高人确实到过这些地方,但马匹按照颜色分类饲养,还是近年来才有的事……陈公子,那些人年岁几何?”
陈书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