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半夏懂。
也不知,他,懂不懂。
让司焱押运尸体回京,一来,是稳住司云雷。
二来。
等司焱入京,围城之战也差不多有了结果。
到那时,她便会让司焱明白。
杀人偿命,乃是天理!
想要依靠司家功勋逃脱律法?
只怕司家会恨他,当时犯错为何不自绝谢罪。
“公主,夜深了,喝了药睡吧。”
半夏知道。
公主心里有秘密。
对于司焱的处置一定另有深意。
他不想问。
他只想公主能够坦然处之。
不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乱了她的计划。
“嗯。”
长公主勉强扯了扯嘴角。
又喝了一口药,苦得鼻子发酸,忽地话题一转。
“常州的仵作动身了吗?”
“从山南道到关内,走水路要十日,我们来时便派人去请人入京,按日子,应该入关了。”
常州此地,有山民历代对尸体有所研究,精通以尸断案的本领。
长公主早已推演过秦家之案的始末。
做出了证人不翻供的设想的同时,就派人去山南道请人验尸。
只要能够证明,那些尸体并非因秦家羽绒服引火烧身而亡,秦家便能洗涮嫌疑。
“只是公主,那些尸体我看过,身上的军服都烧毁了,许多人连容貌也辨识不清,他们真的能够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半夏隐隐有些担忧。
“不能也得能。”
长公主执拗却又有些无理取闹的话,让半夏大吃一惊。
“公主,你的意思是……”
要做伪证?
“当我没说。”
长公主面上一热,低头喝药。
若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也只能学司家。
舍了一身功勋,也要救下秦家父子。
不能因为她的一次错信,而毁了秦家。
“大将军,卫神医求见。”
“进。”
长公主特意将喝得一干二净的空药碗,递给卫神医。
“此药甚苦。”
尤其是其中的黄连,加的分量是她喝过的药汤里最多的一次。
“良药苦口。”
卫神医接过药碗,准备回去洗洗,继续煎下一副药。
像长公主喝的药汤,都是需要亲手煎制,从挑选药材到煎成,所有事务都不可经他人之手。
“卫神医找我有事?”
长公主见卫神医拿着药碗立在当场不走,出声询问。
“大将军,我先前不是说过,若肖副将呼吸不顺,不可替他顺气的话……”
“嗯。”
长公主自然记得。
扑嗵!
卫神医忽然托着碗,跪倒在地。
“还请殿下恕罪,草民当时所言并不完全。”
长公主腾地一下站起来,一眼不错地盯着卫神医。
“此言何意?”
难道连小卫都藏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