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我也确实听说过一些风声,我还听说,羽绒服穿在身上,点火就容易着,你们买卖这么多羽绒服,遇到过这种事不?”
天子一脸纠结地说。
“这羽绒服是暖和,可它穿在身上太危险,这冬日里屋里生着炭火,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排队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小哥,你这万一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倒卖了几千件,除了听说有人穿了这东西总打喷嚏。”
羽绒服还有这样的害处?
天子正惊讶着,就听对方继续说道:
“结果我后来来到这衣铺退货,掌柜说,秦家制衣行早说过,有些人是对羽毛过敏。”
“我回去找了那个买羽绒服的客人一试,他果然是碰到羽绒就打喷嚏,根本不是羽绒服的问题。”
看到大家对羽绒服有问题的说法嗤之以鼻。
天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羽绒服易燃,与羽绒服本身无关。
与穿着羽绒服的人或者他们的遭遇才是有关系的。
“多谢各位解惑。”
天子郑重其事地拱手作揖。
李公公等人也迅速跟着一起。
倒让那些排队买衣服的人吓了一跳。
“小哥,你也太客气了。”
“你要不先进去买几套给家里人,这都快大半夜了,让家里人等着也不好。”
在大家的热心提醒下。
天子也不能说,自己就是来打探虚实的。
只能被迫走进衣铺。
这家衣铺,是丞相夫人祖上流传下来的,他与皇后当年还曾来此买过衣服。
进去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当季样式卖得最好的货架前。
上面果然挂着羽绒长袍。
蜀内羽绒坎肩和羽绒上衣卖得最好。
而关内风大,冬日外出需要长袍加身以挡风。
上面的标价由于款式、厚度和配套的外衣,各有不同。
天子按照皇后和三个公主的身量,挑了四件女式羽绒长袍和外面的罩衣。
一共花了三十两。
厚实的羽绒长袍和精致的罩衣相比,自然是前者更挡风。
但价格,却是前者更便宜。
秦家卖羽绒服,有得赚。
但是真的赚得不多。
“公子您拿好,衣服里面都有编号,如若穿上身,非客人之故,针脚开线、有异味等,可以来退换。”
对于伙计的说法,天子还是头一次听到。
“穿上身出现问题还能退?要是大家都来退,秦家岂不是赔大钱了?”
“哈哈,小哥,你果然是个外行散客。”
刚才说出羽绒过敏的兄台,指着羽绒服上的编号,侃侃而谈。
“看到这上面的横线没?”
天子点点头。
看到了。
他还以为是内里留下的线头,听伙计说是编号,他以为是防伪的。
如今看来,还另有名堂。
“你别看秦家这一件小小的羽绒服它卖不了多少钱,可它里面名堂大了去了,说是从羽绒收上来,谁负责收的放一个区域,谁清洗的、缝制的、检查的,都有记录,编上号,出了问题直接找制衣行工序是谁来负责的。”
“秦家工钱给得高,可这要求也严格,出了问题要扣工钱和奖金的,谁敢不用心?”
“我卖了这么多套羽绒服,除了过敏的那个闹了个大乌龙,其他的还没人来找我退过货。”
众人闻言。
也齐声附和。
若非如此。
他们也不会连夜在这里排队,等着衣铺老板给他们安排货源。
“从收购羽绒的源头开始,就开始记录经手的人是谁……”
天子忽地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若大乾商品都按照这个标准来的话,再也不会有人以次充好。
若官场上的事务,也能够把责任落实到每一人,交接时有迹可查,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贪污的官员。
更不会查一群贪官,要让钦差查数月还查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