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的衣服不同。
有粗布麻衣、有单衣套着羽绒坎肩。
年纪也不一样。
从二十左右到四五十岁。
相同的是。
他们都是男人,估计是各家的顶梁柱,同时手里还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
秦小满拿后脚跟都猜得出来。
这是他出的诗集。
“老王,你都当爷爷的人了,还要跟我们这些为儿子要签名的人来抢?”
“我也不想来,可谁叫我儿子这会儿在造纸房上工呢,等他下了工……我家就是两个人。”
“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哈哈哈……”
秦小满看到一群撸起胳膊比肌肉的汉子们。
再看相谈甚欢,但暗中脚步一直往门口挤的大叔大爷们。
掩面哀叹:“唐叔,你说我可以过家门而不入吗?”
“公子,老爷出来了。”
“……”
那还等什么。
秦小满也撸起了两只袖子,准备双手同时开弓,体验双倍的“快乐”。
……
天镇城外。
雪后难得的艳阳高照,可营帐中的氛围却跌至冰点。
“……全部算下来,此次突厥共出动了三十万大军,其中同州守军七万,其他各县城两万,剩余十五万,左翼十万,右翼五万。”
在大乾的地盘上。
却称呼突厥兵为守军。
这种讽刺又现实的叫法,让在场将领们全部握紧了双拳,喘着粗气。
“这群贼兵确实是有备而来,也不怪宁远将军被全灭。”
王副将看似在替司鑫辩解。
可大家想到一个时辰前,由突厥来使送来的无头尸。
司鑫连盔甲都未穿戴,浑身上下,除了尸首分离的伤口以外,根本没有抵抗时受的伤。
便知司鑫绝对没有死战到底。
“不提司鑫……”
司云雷咬了咬牙,咽下满腹情绪,手指着面前的沙盘。
“左翼十万,是用来防备我们的,右翼五万,是为了防止我们包抄过去,三十万突厥大军,将同州城围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铁桶据守?不,他们只是想休整后,以此为据点,向南、向东、向西扩张!”
说到这里,司云雷看向浑身是血的肖长青。
“肖先锋,在你和突厥骑兵交手时,可曾发现异样?”
“回将军,他们出动的骑兵人数,远低于预测,至少还有一万骑兵没有出现。”
此话一出。
营帐里的氛围更加凝重。
突厥原本是匈奴的分支,虽说马匹不如匈奴硬挺,可继承下来的骑术也是一绝。
一万骑兵以雷霆之击,能够快袭边塞这一带的每个城池。
是攻城掠地的重金,可突厥这次并未派上用场……
“先不管骑兵,我们先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如何让突厥放弃同州五城,将他们赶回城防外面去!”
司云雷并未将一万骑兵放在眼里。
假如一万骑兵打偷袭,当日配合大军杀出。
或许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现在,已知突厥大军下了血本,要来一场大战。
待到军情入京,再从周边调集兵力来防,一万骑兵不说毫无作用,但在数十万大军前,确实不够看的。
司云雷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夺回同州城,鼓舞因城楼上悬挂的数万民兵的尸体,而降到低谷的士气!
营帐中,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在如此艰难的情形下,谁也不敢贸然出声。
王副将趁机与董继武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肖长青。
董继武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后,挺身而出。
是时候利用这次的大战,推秦家入火坑了!
有王副将暗中相助,再利用司云雷此时的丧子之痛……
董继武狠下心来,舍弃了身为将领的尊严与荣誉,手指着沙盘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