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那日自己鼓起勇气抢先介绍了家门的原因?
“不是我选择了苏氏衣铺,而是苏氏衣铺选择了我。”
秦小满看到苏如筠困惑不解的神情,嘴角微扬,反客为主,比划着门外。
“我已在秦家酒楼备好酒宴,不知苏少爷能否赏光一叙?”
“能!”
苏如筠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
忽地想到自己只是少东家,这么大的事恐怕做不了主,便商量着问:“秦先生,我去请我父亲一起可以吗?他应该在跟街坊们下棋。”
“不急,离吃晚饭还早,你接了你父亲去秦家酒楼,我也要去请别的客人。”
秦小满的话,让苏如筠心里升出一股怪异感。
请客还要一起请?
作为剑南道首富之子的秦先生,如此……节俭吗?
“秦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我请的哪些客人?”
秦小满一语点破苏如筠的心思。
这个少年很单纯,想法都写在脸上。
他就喜欢和这种人谈生意,所以先来的苏氏衣铺。
“哪些?”
苏如筠大吃一惊。
“不知秦先生还要请哪些客人?”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秦小满。
“昨日在渡口说话的人太多,我也忘记都有谁邀请我一起合作了……我从你家开始往西走,只要是衣铺老板,我看着顺眼的,都请他们吃晚饭。”
秦小满看到苏如筠一个踉跄,险些坐到地上。
眼疾手快地把人扶稳。
“苏少爷身体不适,不便参加?”
他早已决定,羽绒服要采用分销合作的方式。
每家衣铺都可以到他家来拿货,他除了成本对半赚。
剩下的,卖多少看个人本事。
这是最快能够让羽绒服这种新式衣物,传遍全国各地的方法。
反正成本摆在那里,进价二百五十文钱左右。
标的价格太离谱,还有别的衣铺可供选择。
定价估计和三四股粗麻制成的冬衣差不多。
“不。我要参加。”
苏如筠不知秦小满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可若是不参加,那就永远没办法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
秦小满拍了拍苏如筠的肩膀,朝外走去。
分销归分销,那也是先到者先得。
他决定,第一批羽绒服,就在苏氏衣铺上架。
也免得掌柜的再和大婶们讨价还价了。
……
城东,渡口。
去外县转了一圈,因其他商铺被查封还未解禁,吃了许多掌柜闭门羹的董必诚,窝了一肚子火,抄近道沿水路回到了天府。
“一个个的让我先解了禁,才听从我的调遣,老子要有那么大的能耐还当啥子总管事,直接当家主去了!”
连家主都做不成的事,拿来刁难他?
他才不去触秦家那个霉头。
干脆回来,先去和平日里打过交道的几家衣铺老板通个风声。
只要低于市面价格,不论是卖布还是卖成衣。
那些老板都要上赶着求他的货源,到时候让他们在衣铺的账面上做个假,照应一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
董必诚这么一想,心里的火便消了大半。
谁知。
刚到渡口。
他借着岸边的灯火,看到岸口停着十多艘船,上面都装着用油布盖的成堆成块的羽绒。
正一板车一板车的往西拉。
“秦氏制衣行还真拿羽绒织衣裳?这一船船的拉了少说十万斤羽绒了吧?”
“啥织衣裳,我家女子在制衣工当学徒,说是像芦苇一样往布里塞,缝好的羽绒服可暖和了,价格还便宜,缎面还是绸子布的呢。”
“也不知道哪家衣铺会卖,到时候咱们去挑挑买一件试试,看看和五股粗麻比,哪个更暖和?”
董必诚一脸茫然地听着渡口的路人谈论着秦氏制衣行。
恍然有种出门两日,如隔三秋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