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因违约的两批货,就赔掉五万两,更别提每天少赚的几万两银子。
加起来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饶是如此,荣州商户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吃这一套。
来宝担心再拖下去,事情闹大让官府出面,就不好办了。
“章慎早不运晚不运,在这个时候运石灰粉,还要走水路……摆明是在跟我作对。”
董继祥气极反笑。
拿起一封信凑近到烛光下,借着烛火烧掉。
“好在京城来信,此事已成,这几日那些沉不住气的商户们,早就和我说好了,六百文一亩,只等圣旨送来,便与我去富阳县衙签订契约。”
“六百文一亩?”
来宝大吃一惊。
“嫌贵?他们还认为贱卖了。”
董继祥是真没料到秦小满居然雷打不动。
这几日任凭荣州商市掀起了狂风暴雨,依旧我行我素。
因此才给了那些商户们坐地起价的机会。
然而六百文已是最高的价格,秦小满再想抬价,就只能赔本赚吆喝。
况且,他此次施展了董家的权威,荣州商户们就算想给秦小满这个面子,都得掂量掂量他们有几斤几两,胳膊拧不过大腿,不配与董家作对。
“京城的信既然送到了我的手上,相信唐清柔应该也收到了。”
董继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先前秦小满差唐家人送的信……”
“禀少爷,与此事无关。”
“行,下去忙你的。”
董继祥老神在在地倚在软榻上,感觉胜利已近在眼前,憋屈了多日的心情大爽。
“鸨母,喊新来的花魁给我唱支曲!”
“就唱长公主当年在雁门关击垮匈奴联军、把突厥赶回漠北,一战惊天下时所作的那曲《长胜歌》。”
两大强敌又如何?
待到他掌握再生稻,他不用再将王副丞放在眼里。
王副丞还眼巴巴地等着他灭了秦宅入京请罪?
还想赏他一锭金子?
“劝得动天子帮不了天子,这样的副丞相要之何用?”
到时候,王副丞还不要得乖乖请他做戏,每年分给朝廷五十万石的再生稻堵上漏子。
“西方有匈奴,北方现突厥。我自东方来,驱虏关门外。敌逃千百里,单枪挑王营……”
董继祥哼唱着铿锵有力的歌词,还未饮酒,眼神中已有了陶醉之意。
……
蜀州府南,二百里。
一顶顶简陋的帐篷驻扎在平坦的山坳里,将一辆辆板车包围在其中。
篝火伴随着晨光照亮而熄灭,两班轮值的士兵开始交接。
“轰隆隆……”
唐清柔被外面的马蹄声惊醒,迅速抱着怀里的剑坐起来。
“小姐,是京城来信使。”
比她更快一步反应的天璇挑开稻草做的门帘。
唐清柔弯腰走出。
背上插着龙纹旌旗的宫装信使阔步而来,对她行了一礼后,从背包织金的包袱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
唐清柔微讶,连忙跪地聆听。
“天子有令,闻召君临!”
“特命唐清柔唐大人押送再生稻定金三十万两白银与忠义牌匾一幅,送至富阳秦宅。”
“另传达天子旨意,向秦小满预定来年五十万石再生稻。”
信使念完圣旨,递到唐清柔的手里。
又将背上的包袱,一并也送到唐清柔的手里,笑着拱手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