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叔又是谁。
他又去灵堂前上了一炷香。
肖成梁跪在蒲团上闭眼假寐,像是一夜守灵没睡似的装模作样,眼皮直跳,看得秦小满险些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干了件顾头不顾尾的事,最后还要让肖校尉替你们擦屁股。”
秦小满暗中吐槽一声,也没戳穿肖成梁和唐叔昨晚办的“坏事”,前往铁匠铺。
出了大门。
就看到铺着砖石的街道上,尘土飞扬。
几个士兵拉着跑烂马蹄的战马,正在靠双腿沿途询问街坊,最近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在附近经过。
毫无意外的,都说没有。
“重点排查这边,看来有不少聪明又有心的人想把这事往肖大侠头上扣。”
秦小满握紧了手里的图稿。
幸好这事还有为肖校尉转圜的余地。
他在铁匠铺子呆到中午,才终于打造出了满意的实物。
“秦公子,这些铁片和铁钉是做撒子用的?”
铁匠铺的陈老板头一次打这种东西,好奇不已。
就薄薄的一片月牙铁片,还劳秦小满亲自守着铸烧炉蒸了一上午的热汗。
绝对不像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这个啊,暂时还不能说,稍后你就晓得了。”
秦小满卖了个关子。
把手里的一摞月牙铁片放进麻袋,交给川柏抱着。
他走出铁匠铺,就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们,往菜市场走去。
“为撒子把府衙的死囚拉到富阳来砍头?”
“都说劫囚的贼人是富阳的,为了吓唬那些贼人。”
“撒子哦,钦差大人说了,是因为告王家的人里咱富阳的人占了一半,而且囤粮的案子是从咱富阳县衙移交到府衙的,在这里斩头,是给富阳百姓一个交代。”
秦小满亦步亦趋地跟在人群后往菜市场走,听着八卦乱飞。
当走到菜市场时。
隔着老远,就看到站在砍头台下方的肖父三人。
肖父手里还抱着肖母的牌位,一家人全部看向砍头台上跪在地上的王家人。
一百二十九人,全部头上套着麻袋,齐刷刷地跪了十多排。
台上坐北朝南放着一张简单的桌子,并排坐着一文一武二十五六的青年。
一个儒雅良善,一个霸气凌人,光看外在就能够对号入座。
在秦小满挤到肖成梁身后时,台上的肖校尉抄起桌子的“斩”字令往地上一抛。
令牌落地,刽子手们齐刷刷地往大刀上喷了一口酒,扯起头上蒙着的麻袋。
王家众人的眼里已经毫无生机。
可当目光落在秦小满的身上,当即呐喊出声。
“秦小满,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
扑哧!
手起刀落,声音戛然而止。
可整个砍头台在此时就像是有人指挥似的,剩下那些头上戴着麻袋的众人,也跟着一起大喊起来。
“秦小满!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在菜市场回荡,经久不绝。
行啊。
临死之前也不忘记恶心他一把,看来荣州王家是把背黑锅的账算到了他的头上。
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秦小满感觉到所有人都朝着他看来,肖成梁三人眼中还满是担忧的神色,无所谓地回了一声。
“你们要是信鬼神,被你们害死的恶鬼冤魂多了去了,与其想着放不放过我,先想想下去后那些人放不放过你们吧!”
“……”
台上百号人,听到这话竟无人再敢开腔。
“秦小满,你放心,别管它是人是鬼,谁敢伤你,我肖成梁的剑都能砍了它!”
肖成梁说得掷地有声。
秦小满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
“大可不必。”
“为何?你不信我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