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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门外来人,没什么意外,还是冥僧师徒。
无论是躺着的还是趴着的,都以不同的奋力姿势露出和蔼的微笑,不仅仅是寄人篱下的原因,此时哪还能不知道是冥寺捞了他们出来,当然更清楚现在是冥寺在救治他们。
哪怕是条狗被人扔块骨头也会摇下尾巴,何况是人。
尤其是南竹,趴那笑的尤其谄媚。
对他来说,这里可是传说中无人敢擅闯、罕有人能进入的冥寺,没想到昏睡醒来后自己能在冥寺,当年在那破山窝里的道观时哪能想到自己能有认识冥僧的这一天,而且还得到了冥僧的亲手救治,还和冥僧聊天来着。
反正醒来后就感觉自己这次伤的很荣幸。
之前在镇海司大牢遭的那些罪,在看到冥僧后,忽然感觉有点值了。
进门的师徒三人则是满脸的意外,目光迅速审视现场的伤员。
白云试着问了声,“你们刚才在吵架?”
“呃…”庾庆有点尴尬。
南竹也挺尴尬,谦逊道:“让大师见笑了。”
长空和白云面面相觑,他们哪是什么见笑了,而是惊讶于吵架双方的精神头,伤的这么重,这两位不管哪个都是不在榻上休息一个月以上不能下地的人,这才过去了一天而已,竟然就能吵个脸红脖子粗,那叫一个精气神十足。
师徒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和看错了,要不是亲手诊治过,无法想象这两位之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
看到地上空置的木板,白云忽又道:“还有一位呢?”
庾庆:“去楼上看海了吧?”
看海?长空和白云再次面面相觑,这就能楼上楼下到处跑了?
南竹则已经是扯着嗓子喊道:“老九,老九快下来,大师来给咱们瞧病来了。”
不用他喊,楼下“大师”连连的称呼,已经惊动了上面的牧傲铁下来,只是走的比较慢而已,动作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显不敢再触动伤口。
他也近乎赤足,只是一双前脚掌都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走路几乎都在用脚后跟。
师兄弟三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评价谁伤的重、伤的轻,从伤后的角度来说,牧傲铁是属于残废的那种,而庾庆就算是废了修为,起码也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南竹则是表面上伤的最凄惨的那个,伤的惨不忍睹那种。
长空招呼牧傲铁躺下了,给他解开双足上的包裹,做换药前的检查。
白云则揭开南竹背后的覆盖,也在做换药前的检查,但那触目惊心的创疤,看的人想吐,就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脏乱差的干涸的泥巴。
冥僧则单膝跪在了庾庆跟前,一手搭在膝上拨弄着乌溜溜的念珠,一手落在了庾庆身上检查伤势,庾庆的伤也是最难办的,需要他亲自处理,不像其他两位换药就行。
庾庆也借机说出了自己的恳求,“大师,您看,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禁制,让我能行功运气,这样也能好的快一点不是。这样一直躺着,一动不能动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冥僧瞟他一眼,淡淡回道:“不动,有助于你恢复。”
他知道这位是昏迷中送来的,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否则大概是笑不出来的。
没解开伤者的禁制,不让伤者乱动也是有原因的,伤者行气经脉支离破碎,废了好大的工夫才重新收拢拼凑了起来,有些经脉甚至已被震碎的无法复原了。
也就是说,庾庆体内的行气经脉有不少地方已经有了缺失,这玩意能不能倚仗药理重新修复,哪怕是冥僧也无把握,恢复不了自然一身的修为就废了,修行根基自然也就毁了。
这个时候,行气经脉还是刚拼凑起来的,不可能解开庾庆身上的禁制,一旦从气海导气入经脉,立马会将刚拼凑的经脉重新给冲溃。
不让动,确实是为了固定经脉便于恢复。
见人家那样说,庾庆只好干笑道:“那就听大师的。”
南竹身上的禁制也没有解开,外伤太重,也是不宜乱动,否则会撕裂伤口,要趴着好好修养。
躺在板子上的牧傲铁悄悄看了庾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知道冥僧那含蓄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弟三人唯独他身上的禁制是解开的,他运气行功的话,是有助于疗愈的。
而他醒来后,也是第一时间查看了南竹和庾庆的伤势,没办法忍得住不关心,必然是要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