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当然,也不是非嫁不可,东江镇也有很多工作,勤快点也饿不着。”
“军人要打仗的,很危险。”赵氏犹豫着说道:“再说,也不知根知底,总让人不太放心。”
小琴眨巴着眼睛,说道:“军人当然要打仗,也确实危险,待遇才给得高。苦筋巴力的种地,也是养家糊口。再说,战场上也看运气。老百姓老实巴交,不是也说不准会遭横祸嘛!”
巧英赞同道:“这道理说得明白,就看个人怎么想了。反正,俺觉得东江军的将士很好,打仗厉害,对老百姓也和气。退役后,还有百八十亩的田地,可以一代传一代,小富之家是没跑的。”
吴姐笑着说道:“不说感恩戴德吧,可东江军确实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要是心里不托底,那就多看看,多考虑考虑,也没谁逼着不是。”
相对于这些独身的女人来说,嫁个军人确实有很多顾虑。但在那个时代,有家长在的话,哪轮到女人自己作主。
所以,知道军人的优厚待遇后,不管是原来的东江镇民众,还是新移民的百姓,有条件都会考虑把自家的女儿嫁给军人。
打仗是很危险,但东江镇的抚恤却是优厚的,光是百八十亩田地,亲人就足以养家糊口了。
而且,在那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自由恋爱,成亲前没见过面儿的多的是。东江镇为军人招亲,好歹还要见面,双方中意后才算确定。
其实,这也只是关怀军人的一个举措。要彻底解决问题,还是需要大量人口的移民,使男女比例达到协调。
小琴对于赵氏的瞻前顾后有些不满,她自然有她的心思。这一点,吴姐就看得很清楚。
或许是报恩,或许是要在辽东有个依靠,吴姐不太关心这个,她也不着急成亲嫁人。
识文断字有文化,是她的优势。在东江镇,目前最缺的便是这样的人才,特别是女的。
既然能自食其力,又不用太过劳累辛苦,吴姐自然不着急,甚至有要干出个名堂的期待。
在大宅门里的日子压抑又枯躁,更没有人性。吴姐已经意识到,在东江镇的地盘上,她有着更大的自由,曾经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
今夜,东江军将领们在畅饮欢庆,新到的移民也感受到了温暖,对将来有了更多的憧憬和希望。
………………
沈阳。
此时,这座后金的都城,愁云惨雾笼罩,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紧张。
不过几天的时间,坏消息接连而来,沉重打击着建虏军民的心理。
先是多尔衮兄弟率残兵回到沈阳,带回惨败的消息,并立刻召集了两白旗的所有人马,还与阿敏进行了秘商。
随后,阿敏也调集了镶蓝旗人马,为此不惜使辽阳的守军大幅减少。
留守的豪格意识到形势的严重性,也调集了两黄旗的残存人马,出沈阳,赶至都尔鼻,想迎候父汗。
其时,正蓝旗的代旗主是莽古尔泰的长子迈达礼,未见其父归来,又被多尔衮游说,深恨皇太极,也调动人马,站到了多尔衮和阿敏这边。
两红旗现在由残废的瓦克达,以及代善的第五子巴喇玛统领,不仅实力大不如前,领军人物也是最弱。
尽管担心父亲代善的安危,瓦克达和巴喇玛对独断专行的皇太极甚为不满,但却没有轻举妄动,作出了防备的姿态后,等待父亲回来再作定夺。
在情况不明朗之时,八旗已经分崩离析,各有阵营,呈现出暴风雨的前奏。
没过几天,噩耗便接连传来。皇太极被生俘,代善、莽古尔泰、萨哈廉、阿巴泰阵亡,出动的人马几乎就是多尔衮兄弟所率的残兵,得以幸免。
尘埃落地、情况明朗,多尔衮兄弟不再担心皇太极的归来,立刻强势起来,与阿敏联手,召豪格和其他代理旗主来沈阳商议大事。
因为丧父而对皇太极怨恨的瓦克达、巴喇玛和迈达礼,也站到了豪格的对立面,使得两黄旗被彻底孤立。
多尔衮的府邸,三兄弟聚在一起,正在谋划着大事。
“一路走来,几乎家家举哀,哭声不断。”阿济格皱着眉头,说道:“此次惨败,损失了太多的人马,导致人心颓丧。”
“这是难以避免的。”多尔衮有些无奈,但还并不如何在意,说道:“当务之急是解决新汗王的归属,重新凝聚八旗,与明国继续抗衡。”
多铎冷笑道:“原来的四大贝勒只剩其一,阿敏觉得他资格最老,这汗王之位是志在必得啊!”
多尔衮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就凭他一个莽夫,还不是父汗的子孙,凭什么敢觊觎汗王之位?”
“父汗逝世时,阿敏就有这个奢望。现在,可谓是贼心不死。”阿济格冷哼道:“就凭镶蓝旗那点人马,也不想想,他就是得到汗王之位,便能坐得稳吗?”
多尔衮沉声道:“迈达礼和瓦克达,已经表示会站在我们这边。阿敏人马少,也不足虑。就是豪格,不太好处置。”
“打起来的话,两黄旗肯定不是对手。”多铎看着多尔衮,说道:“我看,就以实力定汗王,最简单直接,何必那么麻烦?”
多尔衮苦笑了一下,说道:“今时不比往日,刚遭惨败,损失的可是大金精锐。若内部再动刀兵,岂不是让明廷得意,让东江镇得利?”
“那可不好办。”阿济格说道:“豪格是皇太极的儿子,要继承汗位,还是能有几分道理的。”
“汗王乃是推选,又何时有继承这一说。”多铎一哂,一点也不赞同。
多尔衮沉吟着,说道:“既是推选,便要定好谁有资格参与。你我三兄弟,再加上迈达礼和瓦克达,却是占着绝对的优势。”
停顿了一下,多尔衮补充道:“但还不能掉以轻心,没有实力,却也不能慑服阿敏和豪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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