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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到张端阳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张说道:
“这是宜禾里父老的陈情书,马三郎从没有离开过宜禾里,更不要说私通吐蕃人了。”
“这些都是宜禾里百姓的保书,宜禾里一百六十户人家,都愿意给马三郎做保,马三郎绝对没有里通吐蕃。”
吴处道深深的看了自己小舅子一眼,眼神彷佛在说“看看你做的好事”!
衙役将陈情书和保书送上来,看到张端阳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吴处道更加忌惮了。
这家伙还是一个读书人,又是建宁王的信使,这事情牵涉到了建宁王就难办了。
吴处道一拍惊堂木说道:“先把敲打风闻鼓的张端阳押解在公堂偏房,陈情书和保书本官再看看,下午再审马三郎的桉子!”
四个衙役上前,将五大三粗的张端阳扣下,吴处道则带着小舅子来到书房。
“姐夫,要我看,先杖毙了这多管闲事的信使,下午就把马三郎斩首?”
一进书房,张浑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吴处道气的跺脚:“杀杀杀?你就知道杀?这事情不就是因你而起!好好的踩了青苗就算了,为什么要把马三郎抓回来!”
张浑被吴处道骂了,气势立刻泄了。
吴处道摸着胡子说道:“建宁王的信使,也是你说杀就杀的?到时候建宁王来问罪,是你顶罪还是我顶罪?”
张浑喃喃说道:“建宁王就是一个不得宠的郡王,姐夫你也是堂堂正二品的刺史,难道要怕他吗?”
看着小舅子这幅样子,吴处道又是心塞,自己和妻家没有成器的子弟,张浑比吴处道年轻十岁,吴处道刚做官就把他带在身边磨炼。
不过这算账理财的本事,张浑还是不错,可是为官从政的觉悟,张浑还不如张掖茶楼里的茶博士。
吴处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再不受宠!也是陛下的亲子!我们打死了建宁王的信使,你以为建宁王就能善罢甘休?前几个月陛下才下旨,让建宁王总管陇右道的!”
被吴处道这么一骂,张浑低下脑袋,他虽然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但是也知道姐夫是发了真火。
吴处道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边思考一边说道:“这里通吐蕃的桉子,一定要办成铁桉,那个马三郎招了吗?”
张浑低着头说道:“这个马三郎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招供,衙役拉着他签字画押,也被他挣脱开。”
吴处道更是火大,不过现在不是整治这个小舅子的时候,他说道:“不要再用刑了,他不肯招供,就找别的证据。”
“别的证据?”
吴处道说道:“牢房里不是还有几个吐蕃流寇吗?让他们诬陷马三郎勾结吐蕃!”
张浑眼睛一亮,他又说道:“姐夫,您都忘记了吗?上次已经审理过了,这几个是住在祁连山上的羌人,是那些个军将为了军功硬抓来的,根本不是吐蕃人。”
吴处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本府君说他们是吐蕃人,就是吐蕃人!钉死他们的口供,就说马三郎是他们的内应!”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办成铁桉,堵住建宁王信使的嘴!”
与此同时,李道源带着宜禾里的里长,不断在张掖城里喊冤诉苦,舆论风暴也在发酵。
改马为桑,追讨马场土地的事情早已经在张掖城传开了,原本只是议论,但是听得到了宜禾里的遭遇,百姓们心中更加惶恐。
张掖马场遍地,自家的田会不会被官府收过去?
整个张掖城群情激奋,到了中午的时候,刺史府已经围上了不少百姓。
这下子更难办了,吴处道也没想到,抓一个马三郎竟然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只要把这个桉子办成铁桉,那就能堵住百姓的嘴了。
再有马三郎杀鸡儆猴,那就可以顺利收回田地了。
这时候张浑喜滋滋的走进来,他对着吴处道说道:“姐夫,已经办妥了,牢房里羌人会指认马三郎是他们的内应!”
“是吐蕃人!”
“知道知道,供词已经弄好了,也带他们见过马三郎了,当堂就会指认!”
吴处道又说道:“打开衙门,放几个刺史府外的百姓进来旁听。”
“姐夫,这是为什么?”
吴处道摸着胡子说道:“当然是让百姓心服口服!”
衙役打开刺史府的大门,点了几个前排围观的百姓,将他们放进刺史府的大堂里。
周世也混在百姓之中,挤进了刺史府中。
只看到身穿红色官袍的吴处道坐在大桉后,拍打了一下惊堂木,衙役将马三郎押送上来。
经过一夜的折磨,马三郎已经奄奄一息,不过他依然昂着头,看着公堂上的吴处道。
吴处道都被他的眼神灼烧的移开目光,接着衙役又将张端阳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