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竹做成的米筒,如果只选取其中一节竹子,就有点短了。
所以大家用来装粮食的竹筒,其实一共是两节楠竹,中间打通,再加上一个盖子就算做成了。
但罗旋这个特制米筒,当初做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罗旋偷懒,似乎忘记了把两节竹筒打通。
所以,
当余贵军眼睁睁看着罗旋举起米筒,把掺杂着玉米碴的大米,从楠竹筒里面倒出来、装进饭盒里面的时候,不由倍感讶异,“罗旋,原来你真的是吃的这里面粮食啊?”
罗旋嘿嘿一笑:“废话!你一会儿拿着这个饭盒去灶房。晚上放学之后,你再看着我将它吃下去,行不?”
余贵军点点头,“那就好。哎....哎幼,给我一点纸,我又得跑茅坑了...”
说着,
余贵军‘呼’地一下子爬下床,一阵风的往宿舍旁边的茅房而去,“哎幼,来不及了,等一下你把纸给我送过去啊!”
罗旋扭头问彭勇:“他好像是让你给他送纸过去?”
宿舍里,
彭勇也是用卫生纸擦屁股。
这个余贵军占别人的小便宜,已经占习惯了。
而且还占的理直气壮的。
他平常不是扯罗旋的卫生纸,
就是扯彭勇的去用。
现在听见罗旋这么问,彭勇嘴巴一撅:“我给他送纸?我给他烧纸还差不多。”
一旁的王兵笑道:“那彭勇你不送,我敢说罗旋也绝对不会给他送纸的,那这余贵军蹲在茅坑里咋办?”
彭勇哈哈大笑,“那就让他等着呗!反正他脸皮厚,说不定还能让隔壁女厕所里的同学,给他扔个纸团啥的应应急呢。”
王兵压低声音问罗旋,“我怎么看见,你刚才好像是从竹筒底部,往外倒米呢?”
罗旋笑道,“谁规定的从米筒里面倒粮食,必须从上面的口子里往外倒?”
彭勇嘻嘻哈哈上前,举起罗旋手中的楠竹筒,然后将它颠倒过来。
却见那个竹筒的底部,赫然有一个用纸团塞着的小孔...
这彭勇和王兵一看,二人顿时明白过来了:这个楠竹筒,看似是一个完整的装粮食的竹筒。
但它其实分为两节互不相通的、两个完整的两节。
其中一头的粮食,被搞了手脚。
而另一端的粮食,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彭勇、王兵大笑:“罗旋啊,下个星期,我的竹筒也得像你这样弄!”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一会儿,
那个余贵军捂着着肚子,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大腿,歪歪扭扭的慢慢挪着回来了。
刚刚一进门,余贵军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埋怨道,“你们怎么不给我送纸来呢?”
王兵笑道,“我又不是属狗的,没事谁会往茅坑里跑啊?”
余贵军咽下一口口水,对罗旋道,“哥啊,你说,我这一阵子当宿管,表现还好吧?”
罗旋点点头,“早上担水、扫地、帮忙挤牙膏...虽然你帮忙挤牙膏,是为了蹭我们的牙膏香皂,但也算做的不错。
中午一放学,你就帮忙端饭、拿菜刷碗,晚上打热水、给大家赶蚊子,做的还不错。”
余贵军哭丧着脸道:“那我为大家付出了这么多,不仅仅要替我们这个宿舍里干活,还去旁边那几个宿舍搞卫生,打扫外面的走廊。
哥啊,你你说为什么老师就不考虑让我,也去当一个班干部呢?
哪怕是当一个小组长也行啊!
我从点点滴滴做起,一点一点的往上升也好啊。
但那两位新来的老师,怎么机会都不给我一个?”
以前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是袁老师。
但现在,
老校长因为工作成绩优异、表现突出,已经被调到乡公所教育办上班去了。
所以袁老师就接替了老校长的位置,当上了代理校长。
而原本教五年级语文的陈晓端,则被学校当作“教学骨干”,调到六年级当班主任去了。
因此现在管五年级二班的,是两位新来的老师。
余贵军这是觉得:既然两个老师都换了。
新来的老师他们初来乍到,也不太了解情况,那自己就应该和别地那些班干部们一样,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余贵军认为他完全有资格,和他们争一争当班干部的资格了。
――这是一个想当官,想的有点痴癫了的家伙!
听到余贵军这样说,王兵悄悄的跟罗旋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就是:给他出个馊主意,把他狗日的丢坑里去算了。
罗旋沉吟了一下,然后问他,“你要是被抓到里面去了的话,你觉得该怎么才能得到一个‘积极改造’的荣誉?”
余贵军眼睛一瞪,“我老老实实的,咋可能进里面去嘛!”
“举例,这不是说假如嘛!”
罗旋伸手把余贵军的脑袋抱过来,低声道:“其实呢,有人以为老老实实的,就能得到先进。其实不然...嘿嘿。”
余贵军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老老实实的...[此处省略],还不行?”
“当然...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