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英国人能够做的就是将我们封锁在近海。如此一来影响最大的还是对外贸易还有美洲和南洋的海外领地。”
“是的,曾公真是一语中的。”
“可是,这些似乎都伤不了我们的根本。”曾涤生说道。
“是的,但是这可能会让我们不得不面对自己最大的敌人。”
“最大的敌人?”曾涤生反问到。
“是的。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大嘤帝国,也不是沙俄,而是我们自己。”
“总统的意思是复兴军的内部存在问题?而这种问题可能因为英国人的封锁而被激发出来。”曾涤生大概猜到了董书恒的意思。
“正是,曾公,复兴军自从起兵以来太过顺利了,军队和官僚群体都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
“这是一个问题,目前支持我们复兴军的主要是农民群体和商人群体,因为复兴军的移民政策还有减租减息的政策能够让农民受益。”
“另外大力发展海外贸易也让商人们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实际上,复兴军还是一个军政府。我们现在对这个国家的掌控基础还是军队。”
“我们现在一帆风顺还好,但是如果贸易受阻,经济一下子极速下降,那么社会矛盾就会爆发出来。而我觉得现在的复兴军政府还不够成熟。”
“您应该知道我们当前的官员构成比较年轻,很多年轻的官员甚至已经开始独挡一面,现在他们表现出的执行能力还可以,但是我觉得他们处理危机的能力还不够。”
“总统,我想您还少说了一个,您是不是对于自己开创的这种没有皇帝的制度感到不安啊?”曾涤生这次也没有跟董书恒打马虎眼,而是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
“我华夏过去几千里一直都是帝王领导这篇土地,帝王之家世袭罔替。”
“而您另辟蹊径,在本土废除了世袭罔替的帝王贵族制度。而您自己又对这种制度没有足够的自信。”
“曾公说的没错,事实上我确实对这种制度没有自信,我只是觉得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而我们不应该逆潮流而行。”
“坦率地说,这种制度现在出来还是早了,所以您看我现在还是大权独揽。我们的百姓还没有做好接受这种制度的准备。他们现在也许还在将我当作皇帝来看待呢。”
“不过等现在读过书的孩子们长大了,他们应该已经能够明白这种制度,而且会主动参与,那时候我会慢慢放权。”
“毕竟,我还年轻,还能够等的起。也许等到那一天,我也能够跟您一样找一个书院,研究研究学问。”
“总统,您的心胸,老夫佩服。”
“我知道您是担心现在这种不稳定的制度情况下,会有人利用这种漏洞做出出格的事情。”曾涤生说道。
“不知道曾公有什么可以教我?”
董书恒前面跟曾涤生聊的都是铺垫。实际上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呵呵,总统您这是考我帝王之术。”曾涤生笑道。
“曾公,可别开玩笑,我可不想做皇帝。”董书恒也笑道。
“总统,这帝王之术可不是一定要皇帝才能用,这是上位者支配属下的方式。”
“您一个人是不可能将所有事情做好的,必须要将事情交给不同的人去做,而他们对您负责,如何管好这些人就是帝王之术。”
“总统既然不欲称帝,那就是行那禅让之事。而总统应该知道,上古的禅让制度并不是那么和谐的。”
“我知道您准备像有些国家一样制定律法来保障这一制度。”
“这些年复兴军制定的律法很多,我也多有涉猎,我们岳麓书院也专门给学生开了律法课。”
“但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真的要让人人树立律法为尊的观念,那么真的要像您说的那样需要等上一代人。”
“那么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又该怎么做呢?”
“对于底下的官员,监督是很有必要的一方面,这一点复兴军有监察院,已经做的很好了。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让底下的官员忙起来,必要的平衡也是需要的。”
“总统您现在像帝王一般集中权力,但是底下的官员的权力就没必要那么集中了。”
“以往,都是地方士绅分地方官员的权力,现在的话,您如若不想用地方士绅,那么就要另外确立一个群体来对地方官府进行分权。这样才能够保证您所确立的制度的稳定性。”
……
……
曾涤生今天被董书恒挑起了话头,两人聊了很多。从早上聊到了中午,董书恒中途特地让魏玉祥让人端来了饭菜,两人边吃边聊。
饭后,两人就一些治国的问题,继续交换着意见。
曾涤生对官僚体系的了解确实非常的透彻。
复兴军的官僚体系实际上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现在高效的状态只是王朝之初应有的迹象。
时间长了,也会形成一个封闭的体系,慢慢的其内部就会出现潜规则。
上升的空间就没有那么顺畅,人浮于事,消极做事的情况也会增加。
ps:今天闹心的很,家里熊孩子被点工批评了,回到家一顿胖揍。码字的思路都没了。撒点月票让我平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