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昨夜满大街都是武平军士巡守,他们愣是躲在一片黑暗中没敢吱声,也时刻做好束手就擒的绝望准备。而不知是节度使府署查证时出了什么岔子,居南阁彻夜竟无一名军士上门拿人。
只待忍到了天明,马掌柜等人也不敢心存侥幸,当今日午后听闻了城中的流言蜚语,终于是彻底魂飞魄散。三人聆听着外头军士的紧凑步伐,相对无语。半晌后几乎同时做出了决定,先后拔出刀剑自刎西去......
三日后的黄昏,数骑快马在大街上飞驰,直奔武平节度使府署。
由于这帮人马身着朝廷禁军铠甲又面容陌生,起初在东门时自然受到了拦阻,郑王与周行逢引起的庞大风波刚过不到几日,东门守将哪敢轻易放这些来路可疑的人马进入?幸亏为首跨马而立的那名男子表现得算是谦和耐心,递上拜帖后便从容等待,守将的态度这才好转许多。
府署大门前,刚刚接到消息的武平节度使留后刘江生,已经召集了城中的几名武平将领,正负手挺立翘首以盼。众将即便有些不明就里,但也不敢朝刘江生多问一句,毕竟大都督李源此刻不在城中,这留后便是朗州的主宰。
马蹄声由远及近,府署前守卫的武平军士下意识打起精神,攥紧了手中竖起的长枪。而几道快马还未完全停下时,刘江生却已急不可耐地迎上前去,笑容可掬地一把握住为首那人的马缰,大声喊道:“彭都使!终于盼到你了!”
这熟悉的称谓顿时令武平众将心神摇曳,不由得联想起先前溪州那位命运多舛的少主,再抬头凝视这名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利落下马,其坚毅沧桑的面容细细观察之下,竟然还真与那人有些相似......
只见这汉子落地后,即刻亲昵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拉住刘江生,大声回道:“刘都使!金陵一别,竟是将近一年!我可是每日都在挂念你们兄弟三人啊!对了,我在途中便听闻李大帅做上了大都督,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江生呵呵一笑,紧接着朝身后的众将点头道:“诸位,这位便是大都督的贵客,殿直统军彭师杲彭都使!他亦是溪州彭刺史的胞弟!”
众将终于恍然大悟,赶忙齐齐朝这位彭家二爷拱手行礼道:“见过彭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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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不必多礼!”彭师杲连忙回礼,接着双眼一眨急切地问道:“刘都使,大都督可在城里,我有紧急要事与他相商!”
刘江生微笑道:“这倒是不凑巧!眼下与汉军的战事正紧,大都督三日前便已率军前往益阳了!彭都使若有紧急要事,不妨入内与在下一言?”
彭师杲似是犹豫了片刻,继而摇头叹道:“唉,不是我信不过刘都使......只是此事实在是十万火急,我必须得当面与大都督禀明!”
刘江生稍稍思忖了一番,随即点头应道:“彭都使,不如这样!你长途跋涉到此定是疲累,先入府用些吃食,之后在下便遣军士护送你前往益阳前线,你看可好?”
许是瞧见刘江生一副恳切的模样,彭师杲亦是不好拒绝,深吸了一口气便拱手回道:“便听刘都使吩咐!”
“彭都使,此行可有携兵马同行?殿直军的弟兄们若在城外,在下也遣人送些吃食去犒劳犒劳......”
“刘都使客气了!”彭师杲嘴角骤然露出了一丝苦笑,澹澹说道:“不过此行我只带了身边这几个弟兄,实话告诉你,我已不是殿直统军了......朝里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不光是我,连清淮军的刘大帅也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