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问星翩翩而来,站在颜溪身边,文渐生吊儿郎当地跟在他后面。
陈太师枯井般的眸子睖着文渐生,“你这个采花贼,居然还敢出来!老夫今天就捉拿你归案!”
文渐生痞笑一声:“太师大人想来还不知道吧,东宫从肃晋王府搜查出来了十几张仿刻在下容貌的人皮面具,现在那十几个采花贼已经被抓到了,肃晋王府外这会儿热闹非凡啊,你过去没准还能赶上热闹。”
“什么?!”陈太师颇为诧异。
难不成肃晋王要倒台了?
毕竟前有难民之事,现在又出了采花贼这档子事,就算皇帝不闻不问,也抵挡不住朝城百姓起义,到时候怕是只能牺牲肃晋王以平民愤。
陈太师不得不担心,作势就要离开。
文渐生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太师大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太子爷还在呢,您要去哪儿啊?”
陈太师一噎,只能不情不愿地朝檀问星行了个礼,“太子爷,老夫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了?”
陈太师没明白他的意思。
檀问星继续道:“你动手打了阿溪的人,陈太师自己赏自己三个耳光,孤就放你离开。”
“太子爷!”陈太师急了,好歹他也是朝廷重臣!
“老夫乃当朝太师,小小下人不懂规矩,老夫教训一下想来也没问题吧!”
檀问星勾起唇角,斜视他一眼,“太师舍不得自己动手,那孤便命人动手。”
闻言,陈太师的脸色一变。
他这么好面子的人,让他自己打自己耳光就足够丢脸,让别人动手,那岂不是让他难堪到地缝里去!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咬牙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三个耳光,“太子爷,这下满意了吧?”
檀问星没有搭理他,朝颜溪温柔道:“阿溪满意吗?”
颜溪憋了一肚子气,当然不能这么放过这个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她将闻典和阿胥拉到身前,“陈太师得给他们二人道歉!”
“你……!你别得寸进尺!”陈太师怒吼。
“不愿意道歉?”檀问星轻飘飘地问道。
陈太师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当面忤逆檀问星,只能忍下怒气,铁青着脸朝闻典和阿胥拱手道歉。
做完这些,他也不想再过问檀问星,抬起腿带着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颜溪瞅着他狼狈的背影,笑出了声:“还以为是来装腔作势发威的呢,原来是来讨耳光的,真是贱!”
檀问星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安抚道:“阿溪莫气了,太师府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你的麻烦,孤这次会让他们好好记住这个教训,最好记一辈子。”
他最后一句话微不可查地带着几分阴戾和狠绝,恍若嗜血罗刹在杀人前漫不经心的呢喃。
但是颜溪并没有听出来。
只有文渐生知道,他说的“教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