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教禅、意、慧、悟、顿之法繁多,因此造就的古怪僧人多如牛毛,故而世人对僧人的看法如同审视怪物一般觉得难以理解,经常对他们迥异常人的空乏其身式的修行持以很多偏见和误解。
自在修行可并非世人理解的那般随心所欲,漫无目的地自得其乐,更是与道统众人推崇的顺心意相觑甚远。
受狗爷指点,外加我自己闲暇查询大量资料,这段时间我对道藏经书之中的诸多要义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
这些晦涩的道藏经文里就讲述了不少自在修行的法门,虽说这种修行之法对我并不适用,我当时还是好奇地研究过几天,此等寻道破门之法,实在非寻常修行者所能践行。
自在法修行,需先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入道之前饮朝露风雪,食天地灵气,可以说大半岁月都在磨砺心智的蹉跎中读过。
大周立国之初就有位自在佛七渡东海收蛟龙,通过割肉喂贪婪的蛟龙才化解潦国六郡的水灾。
最后这僧人凭借伏魔咒感化孽龙成就金身,晋级佛陀之列,使那翻江倒海的蛟龙褪去狂暴戾气,这才归降于那位自在佛飞天入极乐,升天门。
这位以自在之法修行的僧人六十载未曾杀生,受尽人间疾苦,饱尝世人心酸,凭借大毅力与大决心感化天地,从而天光浴体,身披天光立地成佛,一朝塑金身,不死不灭。
如果说苦行僧是劳其筋骨,那么自在佛需要历经沧桑,战胜身体承受人间疾苦的同时,也需战胜自我的内心,完成肉体与精神双修,方有立地成金身的希望。
通过这些依据我才敢断定说不得禅师是位自在佛,即便他还未立地成佛,塑成不败金身,但有此毅力并践行这一法门修行的无欲僧人,同样值得敬佩和膜拜。
当局者迷,不痴小和尚显然不太明白自在佛是什么佛?
不痴一脸困惑地望着我,想要张口询问,被我当即打断了好奇。
“以后小师父自然会懂的,后日我将父母的牌位供奉在这里,往后就劳烦不痴小师父费心了。”
不痴双手合十垂立胸前:“徐施主客气了。”
还了一礼后,我就离开了东陀寺,待我回到桃柳巷,平日巷子里最为闹腾的陆尧,正用毛巾裹着热鸡蛋敷脸,看他那副鼻青脸肿,俊脸已经脱相,我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院石凳之上,坐没坐相,站同样也没站相的陆尧正在哎呦哎呦地哀嚎着,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小的亏。
再看看蹲在一旁墙角,也同样脑袋肿大的冯唐秀吉,浑身湿漉,像极了一只倒霉的落汤鸡,全身上下水滴如珠流了一地水渍。
此时冯唐秀吉吐了口唾沫往脸部红肿的地方正轻轻涂抹,他虽没有哀嚎,但还是忍不住催动真灵在肿胀处消除大包,显然这厮与陆尧有着同样的不幸遭遇。
唯一正常一点的只剩下狗爷与一向安分守己的大黄,除了他俩,陆尧与冯唐秀面颊吉肿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可即便这副田地,他二人的脸上还是充斥着不少的志在必得的倔强与不甘。
从他俩此刻的状态来看,应该还要谋划下一场不可告人的大动作,碍于某些特殊原因,他俩隐藏得很好,在我和狗爷面前一字不提。
这是我迄今为止第一次见陆尧吃亏,更令我难以想象的是,有着不俗修为的冯唐秀吉,竟也一脸落魄,看来巷子里那位从未说书的说书先生有些手段,至于修为境界,我估摸着连狗爷都有些够呛。
陆尧敷脸时不仅没泄气抱怨,反而眼中充斥着越挫越勇的坚毅,我又瞧了一眼默默忍受痛楚的冯唐秀吉,脑袋瞬间有些懵。
以冯唐秀吉的刀法造诣,与人切磋决斗定然掀起浩大阵势,不敢说他会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再不济也如石头丢进河一样溅起一片水花涟漪,使本就不安宁的桃柳巷鸡飞狗跳,不会如此悄无声息,连个屁大的动静也没有。
“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上下打量了两人,不关心问候一下实在觉得自己忒有些冷漠无情,没心没肺。
冯唐秀吉大概觉得有些丢人,故意挪了挪身子,用宽广的后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陆尧捂着鼓鼓的腮帮子,脸颊疼得抽搐着,蹙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冯唐秀吉,道:“那位壮士一刀劈开了山魈扔来的马蜂窝,我们的脸是被蛰的。”
陆尧的脸越敷越肿,说话时嘴巴明显有些吃力,颧骨因为肿胀,原本明澈如幽潭的眸子只能看到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