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转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浥芬院。
人来人往,一派紧张慌乱。
姜佛桑在产阁外看见了来回踱步的萧元胤,眉心紧锁,一脸凝重,看到她来也仅是点了下头,而后继续踱步。
产阁内并不闻叫喊声,偶尔传出稳婆鼓劲儿的话:“夫人,醒醒,千万不能阖眼,再加把劲……”
医官也在里头,不过隔着一扇屏风,不能近前。
随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萧元胤双手紧紧交握着,透出浓重的不安。
受焦灼的气氛感染,姜佛桑手心也渐生汗意。
她虽不曾生养过,也知生产时的妇人等于一只脚迈进鬼门关,能不能拽回来,九分看天意,人力所能为实在有限。
何况卞氏这一胎本就怀得辛苦。
她倒是有相帮之心,怎奈无接生经验,对孕产之事所知也不多。
绞尽脑汁,倒是想起一个止血崩之法。
抬手招来一个侍女,让她带自己去了偏室,不久,拿着写好的方子走到萧元胤跟前。
“听闻妇生产时若拖得太久,十之八九会碰上……这张方子你可以找人验看一下,看是否能派上用场。”
萧元胤明显心绪不宁,接过一目数行看完,就要交给亲随去抓药。
姜佛桑坚持:“还是让医官看看罢。”
廊下另有两名医官候着,萧元胤便把方子交给了他们。
其实止血的汤药早已备下,不过看了方子后,两名医官频频点头,“此方精妙,当可一试。”
“那还等甚?快去!”
察觉有些失态,萧元胤缓了缓语气,这才面向姜佛桑,道了句多谢。
姜佛桑微摇头,什么也没说,知道这会儿他也听不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姜佛桑和菖蒲以及看她久不出萧府特意寻来的春融都被请去了偏室休息,萧元胤仍旧矗立在中庭。
终于,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了静夜。
贺喜声传进偏室:“恭喜大公子!是个小郎君!”
这一晚,刺史府失去一位公子,又迎来一位小公子。
婴儿嘹亮的哭声传递着新生的喜悦,真让人百感交集。
姜佛桑才站起身,跟着就听到稳婆的惊呼。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医官紧急入内救治。
萧元胤把襁褓递给身边人,欲进产阁,被从人死活拦下。
便就隔着窗,一递一声对里面的人道:“阿容,你撑一下,千万撑住。阿容——”
菖蒲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下意识抓住女君的手,摸到一手冷汗。
就连神经较粗的春融也直皱眉头:“生孩子如此危险,为何还要生?”
大房不是已经有好几个了么?
“春融!”菖蒲制止了她。
春融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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