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心里是极满意的,还曾无数次偷偷揣想过与他成家之后的情景……
可他死了。为了救几个妇孺,一介文弱书生,挺身而出,惨死于胡虏刀下。
受此打击,本就沉闷少言的她变得愈发阴郁起来,也愈发不得家中待见。
父亲眼中从来有子无女,母亲呢,对她也无一句安抚之言,只有严厉的指斥和埋怨。
斥她处处不及阿姊,就连挑选夫婿的眼光也不如,怨她那个短命的未婚夫婿自不量力,更怨她望门寡的名头给家中抹了黑……
父亲直接发下话来,要尽快将她打发出门。门当户对不好找,往下找找总是有人要的。
心冷了,便就豁得出去了。
既然只有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婿才能让他们正眼相看,那就如此罢。
当其时,还有谁能比萧琥更合适呢?
母亲那时明明为萧琥继妻之位愁破了头,她靠自己得到了手,母亲却无多少欣喜,只有一句:“你阿父没说错,你从小就是个有机心的。”
佟夫人不明白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能让亲生父母下此评语?还是她生来就带着罪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度痛苦不已。
失去第一个孩子后,她恨到极处,做下决定:他们越怕什么,她就越要做什么。
最开始是为置气,慢慢便彻底想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佟家的风光,何及她自己的风光?
两年后,肚子再次有了动静,她谁都没敢说,尤其是葛妪。
那时她身边已有了自己的心腹,东瞒西藏,这才有了萧元贞……
鲍老夫人反应过来,痛心之色愈甚:“我是有私心不假,阿璇去得早,撇下几个孩子看着实在可怜,你是他们亲姨母,便想让你多照应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若真是有了,我只有高兴的,还能不让你生?是你自己没保住,何能怪别人。”
“那得知我生了八娘,阿母又是怎么说的?你说,‘幸亏是个女郎’。若然让你知道元贞也出自我腹,阿母,佟家可会由他平安长成?”
鲍老夫人不知是心虚还是气怒,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都没敢往萧琥那看。
“你休要扯些没根影的事,分明是你的疑心让你铸下如此大错,竟还如此揣度于我,实在太让我寒心!”
佟夫人唇角微动,道:“时日久远,不承认也罢。”
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是不会错的,即便错了也是绝不会向子女低头认错的。
她或许曾经期待过,但早已不需要了,就像他们的疼爱一样,即便如今得来,也是随手可丢的脏物,多一眼她都懒得看。
“我今日说出来,本也不是想看你幡然悔悟,更不是为了与你对质。何必那么麻烦呢?”转向萧琥,“主公若有心,不妨将葛妪关起来拷打,自然便知妾所言是真是假。”
眼盯着鲍老夫人,停了停,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说不定还能问出些别的。”
“住口!”鲍老夫人面色剧变,她的恐惧实实在在地显露出来,“你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转向萧琥,言之凿凿:“使君,阿瑕疯了!快把她拖下——不,家门不兴,以免玷辱萧门,还是让老妇带走处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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