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间再是着意温存,到后来也是横冲直撞、风卷残云,一贯的霸道作风。
都说浴壑难填,不是没道理的,萧元度就是个无底的深坑。
永远用不完的气力、永不知疲倦,根本不知节制为何物。
可姜佛桑倦,深感吃不消。
悔不该一时冲动,纵使权衡过的,也还是冲动了……
她需要缓缓,萧元度也需冷静冷静。
弯月高挂,一道身影跃下高墙。
萧元度连吹了三晚的冷风,半点没冷静下来。
知道钟媄话多,可有多少话连着三晚还讲不完的?
不止是晚上,白日两人也在一处,去了东市去西市,今日姜女还带她去了缭作。
反观自己,白天要离得远远的,想亲近不可得,夜里还接连铩羽而归。
萧元度越想越不是滋味,脸色沉如锅底。
就再容钟媄这一晚,明天怎么也得想个招……
暮鼓敲响之后,城门、街口关门下锁,各里坊之间不得通行,无论官员还是百姓,只能呆在家中做事,或于里坊聚会,若无特别行令,不能随意上街。
能拿到行令的人家自是可以无视夜禁之制的。
车厢憋闷,苏合才推开窗,就看到侧前方一个影子飞快闪了过去,借着车檐下悬着的灯,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
“女郎,方才那人好似……”
何瑱也看到了,虽然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她却笃定,那确是萧元度无疑。
神情有些复杂,没想到才回城就碰上……
这么晚了,他怎会出现在此?
又一想,这里离萧家别苑甚近……
马车左转,进入另一条街道,直走到底就是何府了。
突然,一声嘶鸣,驭者紧急勒停。
苏合探头一看,惊讶:“萧五公子?”
萧元度径自撩袍登车。
何瑱没想到他就这般直闯进来,一时愣住。
回过神,垂下眼:“萧五公子夜半拦车,所为何事?”
萧元度一言不发,从靴中拔出一把匕首,绕指转了两圈,蓦地朝她面前长案一扎。
长案被洞穿,苏合尖叫出声,何瑱也惊地面色发白。
咬了咬唇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萧元度嘴角一扯,笑容极其冷酷:“若让我听到有任何不利于她的流言传出,我不找别人,只找你。”
撂下这话,拔出匕首,跃下马车,扬长而去。
苏合定了定神,愤愤道:“亏女郎方才还叮嘱婢子只当没看到……他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阗没说话,看着长案上的破洞,面色变幻不定。
萧元度何曾变过?他还是那个凶恶悍戾的萧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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