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筥
他费力仰起头,死死盯着姜佛桑和凝香,挣扎着就要起来。
凝香又慌又怕:“怎么办?他、他没死!”
等下喊来人,她们俩就全完了。
“找,东西,咳,堵住他的嘴。”
姜佛桑断断续续说着,估算着时辰,从枕下摸出一把柴刀。
这把柴刀还是杜全熬药时偷藏在药箱里夹带进来的,只不知是给她防身用,还是自杀以避免受辱用。
凝香强忍惧意,拿葛巾把汪造的嘴堵了个结实,却不敢碰那刀。
姜佛桑只能自己来。
柴刀有些沉,她方死里逃生,力气不够,改以双手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气提起。
在汪造逐渐放大的瞳孔中,姜佛桑强忍颤意,咬牙挥下了第一刀。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她的前襟、脖颈,这感觉有些熟悉,但她已管不了许多。
她只知道,这人不死,死的就是她。
……柴刀嵌在骨头里,再拔不出来,姜佛桑力竭松手。
凝香瘫坐在地,已经吓傻了。
姜佛桑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双手,脑中也一片空白。
室内针落可闻,外面隐约传来喊杀声,紧跟着木门被拍响:“头领、头领!有人攻进来了!”
凝香噤若寒蝉。
姜佛桑一个战栗回过神。
不、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已缓过劲来,果断拉起凝香到了西墙。
推开窗,不远就是山壁,墙壁与山壁之间有个夹道。
凝香往下看了眼,不由打了个哆嗦。她们在二楼,这么高、这么黑,不会要跳下去罢?
“女君,会、会死的。”
“跳下去未必会死,不跳必然死!”
砸门声越来越急,已经意识到不对,改为脚踹,木门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姜佛桑就拽着凝香跳了下去。
两人双双消失在窗口的瞬间,木门轰然倒地。
守门的喽啰闯进来,看清室内清形,立即大喊:“头领被杀!抓住那个女人!”
姜佛桑没有听错,外面确实是打杀声。
萧元度终于来了……
然而并不到放松的时刻。
山里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人影跑动,还有箭矢乱飞,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隐蔽些的地方藏身。
那两个喽啰已经追了上来。姜佛桑拉着凝香,两人在夜色里狂奔,尽量不往有光亮的地方去。
这时候坚持锻炼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尽管她昨晚一夜没能安睡,今天却是有好好吃饭,加上危机下的爆发,姜佛桑都诧异自己能跑这么快、能撑这么久。
凝香渐渐跟不上了,姜佛桑便拖着她跑。
跑着跑着,凝香突然停了下来。
“凝香,不能停,再坚持一会儿——”
“我、我……”
姜佛桑听出声音不对,回身。
就在她面前,凝香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