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萧元度摇了下头,“我还有事——”。
“且等等。”姜佛桑扯下披风递还给他,“起风了,夫主应当还要外出,莫要着凉才是。”
萧元度垂目看着她递来的手,顿了片刻才接过。
休屠候在园门口,见公子一脸阴鸷出来,心愈发高高提起。
公子瞧着比方才更吓人了,是恼怒于他的“吃里扒外”,还是又和少夫人起了争执?
不管是哪一桩罢,他这会儿都不宜上前,应该避其锋芒——
想是这样想,他不敢呀,就怕这一避就避到黄泉去了。
“公、公子……”
萧元度从他面前过,带起一阵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回到二堂,书吏正有事寻他,他撂下一句“今日谁都别来烦他”就进了左厢书房。
方才积压的怒火立时反扑上来,他咬牙踹了脚书案,犹不解气,曲臂撑着两胯在屋内走来走去。
越走火气越旺,他自己也不知为得是哪一桩。
或者,惹他动怒的根源应该在于那未曾出口的话……可是又有什么出口的必要。
心烦意乱间,休屠挨挨蹭蹭进来。
萧元度冷笑:“受死来了?”
休屠脖子一缩,哀戚道:“公子,属下是该死,你容属下留个遗言。属下存了些银钱,公子替我交给菖蒲……或者公子留一半也行。”
萧元度懒得听他废话,“给年伯去封信,翟氏日子过得是太舒坦了,既如此就给她寻点不痛快。”
从姜女处得知,因为给佟夫人侍疾的缘故,翟氏已经提前解了禁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休屠知道自己大难已过,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三少夫人浑身毛病,随便挑一桩都够她喝一壶的,禁足到年底不在话下。只是——”
萧元度斜眼看来。
休屠心肝一抖,打起了退堂鼓。
左思右想,还是横下一条心来。
“公子,三少夫人固然可恨,归根结底,那人还不是你抢的?你也对少夫人好些吧,菖蒲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少夫人她毕竟是京陵贵女,遭遇这种事,换个人真不一定挺得过来。再说了,少夫人对公子多好呀,衣食住行无不关怀过问。属下冷眼瞧着,公子你也并不如嘴上说的那般厌恶少夫人,甚至你也是在乎少夫人的,少夫人不在那段时间,你——”
这番可谓冒死谏言了。休屠闭眼攥拳,像是身后有狗在撵,话说得又急又快。
终归还是没能说完。耳闻破空声,抱头鼠窜而出,才跑出二堂就听到里面一声碎响。
休屠擦了擦脑门的汗,吁出一口气,颠颠找人往棘原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