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瘪了下嘴,“少夫人可不敢难过,那么多人等着看笑话呢。”
休屠莫名替自家公子感到一阵心虚:“怎、怎么会,棘原城谁不夸赞少夫人。”
“那是面上的,谁还能当着刺史儿妇的面说难听话不成?实际背地里都要笑掉大牙了!”
菖蒲说着说着火气上来,恨得银牙咬碎。
斜眼看休屠:“倒要问问你,五公子当时到底吃错了哪门子药,有能耐何不去京陵抢个公主,为何偏要抢我们女君?我们女君招他惹他了?!南地从未听闻劫夺婚这等荒唐事,竟发生在女君身上,此等羞辱,换个心志弱些的早一脖子吊死了。别看女君没事人一般,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休屠被她数落的额头冒汗,脸也憋得通红。他是知道些抢婚的内情,可是不能说啊。
一来他不能背叛公子;二来公子和少夫人才有些苗头,这要说出来岂不立时熄火?
“菖蒲,”休屠央求道,“咱俩才和好,就别因他俩的事再吵起来了。”
菖蒲正恼恨着,又不想跟他合好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后悔了,才不要跟你和好,你也是个帮凶!”
“别呀!”休屠急了,“我发誓,我那时真不知公子要做什么!后来才晓得公子是要找个人占着正妻之位,等——”
菖蒲眼神一闪,追问:“等什么?亦或者,等谁?”
休屠抬手轻拍了自己一嘴巴,嘿嘿笑:“不、不等什么,就是,等回到棘原城我才知道这些,没有别的意思。”
菖蒲头一扭,当真不理他了。
休屠赔了一路的小心,“菖蒲你听我说,真的、我不是有意要帮五公子干坏事的!以前五公子干坏事我都尽量拦着,你看我脸上这疤,就是去京陵的路上拦他时挨的。”
他提起伤疤,菖蒲没绷住,转过头,目光盯着他右眼角。
疤痕很淡,只有她一个指节长,平常可以忽略,眼下得知了由来却忽而觉得刺目起来。
嘴唇动了动,问了句没意义的话,“疼吗?”
休屠猛摇头:“不疼!公子打过我之后又把最贵的伤药给了我,不然疤痕更长,那就真娶不到——”后面吞了声。
他能忍住,菖蒲却忍不住:“你跟随他最久,他也下得了这个狠心?可真够混账的。”
“公子以前是很混账,主公都说他六亲不认、混账透顶,相比之下待我已经算好的了。”只不过远没有现在这样好而已。
“那也是混账!”
“是、是混账——”
反正公子也听不着,又不想再惹菖蒲生气,休屠便一味点头附和。
点着点着,脊背忽然窜起一阵冷意。
脖颈缓慢转动,待看清身后果然站了个人,顿时吓得原地一个蹦跳:“公、公子?!”
菖蒲也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忘情骂了五公子,就被他听了个正着。
休屠硬着头皮将脸色发白的菖蒲挡在身后,闭眼挺胸,一副英勇赴死的神情:“公子,是,是属下……不关菖蒲的事!”
萧元度瞧他这模样就想再给他一鞭子,果然男大也是不中留的。
“她呢?”越过休屠问菖蒲。
菖蒲瑟缩了一下,垂着头嗫嚅道,“后园。女君吩咐了不许——”
萧元度已经折向后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