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和程平、孙盛都忙得抽不开身,就把培医的事暂时交给了姜佛桑。
其实并非完全找不到人手,只是萧元度这样吩咐,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医署在城西,下了马车,发现医长亲自在正门迎候。
“一直盼着夫人前来,今日总算得以一见。”
见过礼,年过半百的医长直接将她迎去了待客的正厅。
萧元度这人若还有一桩好,大约就是做任何事都足够雷厉风行,六月才与他商议,七月初就已张罗停当。
她离开巫雄时教习已经开始,姜佛桑算准了时间,将所需膏方事先默好,一并给了他。
萧元度也没隐瞒,是以医长早就知晓这些出自她手,对于她的到来自是无尽欢迎,落坐后就将近三个月的教习情况逐一向她做了说明。
萧元度猜得不错,确实有吝惜祖传医术,不肯教授他人的医官。
不过她所料也没错,终究是留下的更多。
“留下的医官有十人,召集到的游医则有一百五十余人,教习第一日老朽亲自查问了一番,结果……”医长大摇其头,显然这些游医的水准远不止是参差。
“之后按照夫人提议,将之分作十组,每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如今已小考两次,本月尾即将进行大考。”
“哦?”姜佛桑放下茶盏,问,“前两次考核如何?”
医长捋须而笑,瞧着还算满意,“夫人的膏方堪比十全大补丹,医官们都牟足了劲想要一争,游医的进步也十分明显。”
作为大考的奖励,全员通过的组可得三张膏方、半数通过的组可得一张膏方、大半没通过的组则没有奖励——这就好比在医官们头上三尺处悬了个长生果,在见识到最初那三张见面礼的价值后,谁不想踮脚够上一够?
而得到这些膏方的唯一途径就是教好本组游医。何况人活一口气,若是自己带的组输给其他同行带的组,面子砸地上也不好看,即便这次输了下次也总要找补回来。
憋着这股劲,自当全力以赴,哪还会有做不好的的道理。
对游医来说这种机会就更是千载也难逢了。
没有拜师的门槛、还包管食宿,往日高不可攀的游医折节教导,言辞谆谆唯恐他们学不好,受宠若惊之余,唯有废寝忘食以为报。
除了奖,还有惩。医官头上悬着的是长生果,他们头上悬着的就是三尺青峰——三次考核不过还要面临被清退的结果,安敢懈怠?
“既是大考在即,彩头岂能不备好?”姜佛桑伸手,菖蒲递上一个木匣。
医长捋须的动作顿时停住,双眼直直盯着那个木匣,大气也不敢喘。
作为见面礼的三张膏方,一张是疏风消疹、祛皮肤瘙痒的乌梅鲜皮膏,一张是发汗祛湿、兼清里热的九味羌活膏,还有一张祛暑清热、化气利湿,前阵子用正当时的苓桂甘露膏——所需药材、加减以及具体的制剂之法,无不详备。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第一次大考的彩头又会是何等宝贝了。
姜佛桑将木匣递给他,只是木匣上了锁,却无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