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到消化道,会导致食欲减退、肝区疼痛、黄疸。
转移到骨头,会导致局部疼痛。若压迫到关节,还会导致关节腔积液。
大脑,心脏,也都有癌变风险。
需要用到强烈的止痛药,才能缓解遍布全身的剧烈疼痛。”
金无算缓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考虑一下吧,是否要进行治疗。明天给我答复。”
李昂起身道:“如果要治疗的话,必须尽快安排手术,另外让你的人去搜集百年以上的红豆杉,我需要树皮来制药。
对了,关于你的病情,我会帮你保密。”
他婉拒了金无算准备起身送客的动作,带着李乐菱她们离开金府。
木门关上,房间重归寂静。
金无算坐在桌后,看着价值万贯的玉碗中,那漂浮在水上的血丝,突然问道:“老九,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金管事擦了擦脸上的涕泪,回答道:“回大郎,三十三年又四个月了。当年虞国南疆闹魔灾,妖魔异类冲出十万荒山,大肆破坏,屠了一个又一个村镇。也包括我家。
我当时才六岁,被我爹娘塞在尸体堆下面,差点窒息而死,是大郎你路过,听到哭声,把我从尸堆下面拽了出来。”
“是啊。”
金无算喃喃道:“那场魔灾,现在想起,还是忍不住全身发抖。
两天之内,就有六、七万人死于妖魔之口。还死了两名镇抚司副指挥使与六名学宫博士。
如果不是鹿青崖和鉴泉僧出面,力挽狂澜,诱开了魔灾,没让妖魔攻破昆州城。
死的人还要多得多。”
“大郎...”
金管家有些担忧地看着金无算。
他知道金无算一直感激于鹿青崖与鉴泉僧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来积极地捐钱捐物,给鹿篱书院建了好几座楼,给天台山建了好多座庙。
但现在鉴泉已经被定性为邪魔外道,所有人避之不及,平时说话也格外注意。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用得着在意祸从口出?”
金无算挥了挥手掌,喘了一阵粗气后,沙哑道:“先帮我准备马车吧。我要进宫一趟,向陛下皇后说明情况。
然后你去召集琉光钱庄和其他商号的所有管事,约定晚上见面。我有事要吩咐。”
去皇宫是因为他为李虞宗室敛财多年,有许多输送利益的渠道只有他一个人全盘掌握,必须在死前向帝后交代清楚,推荐后续的继任者。
至于召集商号管事,更多的是交代后世――他老来得子,年纪最大的儿女才十岁。不指望儿女能在他死前接管全部生意,只求能给他们剩下点家财。不至于被人吃干抹净。
管家出去准备马车,两名护卫也在金无算的命令下,离开了房间。
屋里只剩他一人,这位虞国首富,缓缓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块跑光了所有水汽、已经石化了的玉佩。
闭上眼睛,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慈祥的爷爷奶奶,严肃的父亲,温和的母亲,总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妹妹,扎着羊角辫的青梅竹马...
三十年太长太长,那些最亲近的人的面孔,在记忆中都已模湖不清。
有些债,终究是要还的。
金无算睁开双眼,默默收起玉佩,站了起来。
他准备在死前杀一个人。
一个,烛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