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犹豫了。
裴静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手指剑诀缓缓划动,腰侧剑鞘中的沧海剑默默积蓄剑意,气机锁定了前方的绛公服新郎。
迎亲对诗很像一种仪式,一旦仪式完成,发生什么都不好说,
孙新知、万老、何繁霜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气机齐齐锁定住了绛公服新郎。
盲目攻击一个不知底细、种类,很可能要比己方更加强大的异类,是绝对的作死行为。
以学宫教导的处理方式,这个时候应该撤退到安全地方,躲藏并观察,
必要时甚至需要牺牲他人,来获取情报,弄清楚异类的“规则”是什么。
但无论是身为学宫弟子、自觉有义务救助虞国百姓的何繁霜。
还是亲弟弟就在车厢中坐着的裴静,
亦或者身为镇抚司判官的孙新知,
都不可能连尝试都不尝试,直接放弃抵抗,丢下满车人先行逃离。
“并是国中窈窕,明解书章。有疑即问,怎惜时光...”
绛公服新郎仿佛没有感觉到敌意一般,依旧坐在马背上,保持微笑。
正当他话音落下,准备开口,而裴静等人即将攻击之时,
李昂前踏一步,朗声道:“立客难发谴,展褥铺锦床――”
这句话是对诗中的下一句,是女方家属对男方的客套之语,
李昂声音洪亮,双眼死死盯住绛公服新郎。
对方,闭上了嘴巴,微笑着聆听着对诗。
有效!
裴静与万老对视一眼,心底一震之余,瞬间明白了李昂的做法。
异类的行动,往往遵循某种规则,
对方开口自顾自念诵迎亲对诗,是在己方没有回答的情况下,
如果己方也跟着念诵迎亲对诗,配合仪式,那么就能拖住对方!
李昂心底松了一口气,立刻拉长声音,放大字与字之间的间隔,“请――君――”
迎亲的流程格外复杂,这首诗的一问一答还要持续很久,
李昂见绛公服新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立刻放宽心,抑扬顿挫地念着“君”字,迟迟不肯收尾,并转过头,朝何繁霜用力摆了摆手。
“李昂暂时把他们拖住了。”
何繁霜会意,轻声道:“把人撤走,趁现在。”
万老沉默转身,再次释放念力,暴力开启走道两侧所有房门,将所有人移了出来。
并从衣袖中,射出十数根念线,
蜿蜒急速地穿过所有乘客周身的衣服,将他们如同糖葫芦一般串联起来。
乘客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尖叫哭泣个不停,还以为万老要害他们性命。
“别哭了!继续摇手上的昊天铃,不准停!”
一名裴家的护卫,将裴七郎护在身后,厉声喝止乘客乱糟糟的哭声,
另一人则冲到列车末尾,一脚踹出,将本就因撞击而松松垮垮的后车门远远踹飞出去,自己跳下列车,踩在铁轨中间的碎石地上。
列车车轮依旧被无数双苍白手臂牢牢抓住,好消息是那些手臂似乎没有进一步动作,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