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两人飞抵清水观附近,张闻风以太晚为由婉拒陈观主的邀请,道:“你尽可放心,不管事情成与不成,都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他能够明白陈观主探查妖物的辛苦和冒险,稍一不慎,便会丧命妖口。
机缘来之不易,他再一次将话挑在明处,以便让陈观主宽心。
交情是交情,生意归生意,不能让朋友吃亏。
陈青桥笑呵呵道:“微末之功,不值一提,事情成了再说。”
也是看在张观主面上,相信张观主的为人,才上门奉送如此重要消息,换做是其它宗门,他哪敢啊,还不如将消息上报给州城道录分院,捞一点算一点。
“后面的事情我不掺和了,去往山南县次数过多,容易引人注意。”
陈青桥两次听土护法与张观主聊到一个“她”,应该是水行高手,不方便让他知道,他主动撇清,而且他另有打算,道:“我准备带四名渐微境弟子,去定西城历练一些时日,说不定运气好,能够让我找到破境之机。”
“我在定西城有几个朋友,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可以照应一二。前些日子,我派遣了五名弟子前去定西城,让闾子进做扈卫,你可以与他们联系。”
“好啊,正愁没有熟人。”
两人站定空中聊了一阵,随即拱手告别,各回各的地盘。
……
天光蒙蒙亮,韦敬杰一行从北城门出发,往城外西北方的绵绵山岭走去。
经过近二十天演练熟悉,他们掌握了战场上的几种攻防法阵,对于附近两百里地形有了相当了解,施南关他们还从外面学来不少实用经验、技巧。
比如外出巡视,将脸上用黄绿染料涂抹得面目全非,等等。
五人排布着简单实用的尖梭战阵,施南关走在前面,韦敬杰背着黑布袋走在中间,由铁锦林殿后,两位女子一左一右,闾子进将身躯缩小到普通驴子大小,得得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吊着。
走了约二十里,已经抵近对面巫族的巡视区域,队列转而往北的小路走。
早晨的清凉空气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澹澹血腥。
这片五十里宽的缓冲区域,几乎每一寸土地都侵染着鲜血。
他们领的巡视任务是要沿着边境缓冲地带转一圈,遇到越界的巫修,或者偷偷去往对面没有令牌的修士格杀勿论。
这片缓冲区域好些地方布置有阵法陷阱,他们得避开一些危险地带,而且此地不能飞上空中丈许之外。
尚卿云左手握着一块出任务领取的玉佩阵器,她晋级渐微境后,岳道长根据她的喜好天赋,将她往阵法方向培养,简单的五行阵法她都有涉猎。
每走得一段,她便根据阵器给她的感受,传音前面的施南关怎么走,同时要记下走过的路途。
第一次出任务,五人集中精神没有多余闲聊,沿途遇到好几起巡视队伍,相比他们的一板一眼,那些巡视惯了的老油子,松松垮垮,不成队形。
撇一眼对方腰间的令牌,相互间保持距离错开,各走各路。
对于有些家伙肆无忌惮扫视两位女修士身段的眼光,传来的低笑痞话,众人没做理会,要指望那些刀头舔血的家伙正正经经,几乎不太可能。
弯弯曲曲走了半个多时辰,离边城已经有五六十里开外。
从稀疏林子里迎面走来一队阵势整齐的修士队伍,四男一女,皆着黑色劲装,脸上涂抹黄绿染料,与他们差不多,应该是前来历练的新人。
隔着老远,相互用灵眼术查看对方腰间挂着的腰牌。
随着越走越近,施南关根据后面尚卿云的传音提醒,主动往外错开,对面走前面的长脸男子笑着打招呼:“我们是青州晓月观修士,你们也是新来的吗?”
施南关笑着点头:“青州离这里可不近啊。”
长脸男子问道:“你们是哪家道观修士?回城了咱们可以走动交个朋友,边城之地,那些老兵油子不好打交道……”
眼见双方即将交错而过,离着约五六丈远,长脸男子很是善谈,口中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