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纪佑辉收拾收拾伤心欲绝的情绪,走上前招呼陆时深夫妻留下用餐。
“时深,灼灼,留下来吃顿饭吧。”
陆时深看向秦宴。
见秦宴杵着不动,陆佩兰面露不悦,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要走赶紧走。”
她可不想跟这个孽种在一个餐桌上吃饭。
早点滚,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感受着陆佩兰那浓烈的憎恶情绪,秦宴攥紧行李箱的把手,指节泛白,发出“咯咯咯”的轻微声响。
可恶!
什么叫“要走赶紧走”?说得好像是他要走一样。
万一那些人说他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怎么办?
秦宴甚至都没有等纪佑辉出言留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那位好父亲根本不会为他说话。
他巴不得他马上滚蛋。
这么多年了,失望早就攒够了。
“爸,兰姨说的对,我该学会独立了。”
记住了!
是这个叫陆佩兰的老女人以要他“学会独立”为由让他搬出去的。
他不是被赶出去的,也不是负气离开的。
他和纪家没有撕破脸,没有!
将事情说清楚,秦宴再接再厉:“以后我就不能在你们膝下尽孝了,你们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场面话谁不会讲?
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可不能灰溜溜地带着行李滚蛋,万一有不好的传言就糟糕了。
“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少应酬喝酒,还有兰姨,大哥在慢慢好转,您……”
陆佩兰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如果不是有不少人在外面看热闹,早就怼回去了。
废话可真多!
秦宴当然知道自己就像可笑的小丑一样。
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在乎他的。他们根本就懒得听他讲话,也不在意他的话是真是假。
秦宴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咆哮,可他还是坚持营造舍不得生父和养母的孝子形象:“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回来。”
立人设方便他私底下搞事情嘛。
谁能想到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扭曲变态的夜老板跟他是同一个人呢?
纪佑辉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吧。”
新房子都还没叫人打扫干净,赶紧去好好安顿安顿才是正事。外面又不是没有饭吃,随随便便点个外卖都比留下来闹不痛快要好。
唉,就当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吧。
“以后……好好过日子。”
不要再回来了。
“好的,爸。”立完人设,秦宴没有再厚着脸皮留下叽叽歪歪。
小可怜秦宴就这么拖着行李箱,落寞地走向在成为纪家名义上的继承人之后,纪家配给他撑场面的车。
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秦宴回头朝屋内望去。
临近傍晚,客厅里亮起一盏温馨的灯,他们围坐在餐桌旁,互相给彼此夹菜,没有人为他送别。
他们是一家人。
他是多余的。
目光流转到林灼灼身上,秦宴看着她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发愣。
她确实很美。
即使她给他的从来都是虚情假意,也让他生起了不该有的贪念。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变的。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到底是他的奢望。
说的也是,他生来就是肮脏不堪的,根本就不会有人爱他在乎他。连他的父母都不在意,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陆时深轻飘飘地瞥了秦宴一眼,秦宴赶忙收回目光。
唉,在林灼灼这个该死的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被他的丈夫死死盯着。
心痛。
砰——
秦宴心情复杂地上了车,屁颠屁颠地向纪家在海悦玉景的房子出发。
没得办法,他的马甲“夜老板”名下是有不少房产,但又不能拿出来给“秦宴”住。
就勉勉强强住在那套两百多平的小房子里吧。
警车走后,吃瓜群众散了些许,但依然有不少人眼睁睁看着秦宴拎包离开。
吃瓜群众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
“纪家大少的画刚刚被换,秦宴就搬了出去,有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秦宴是幕后黑手?不会吧?”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苏家大少爷就曾经制造事故想要置苏瑾于死地,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就是!还有宫家兄妹二人,闹得那么难看。”
吃瓜群众开始抨击起秦宴的出身。
“秦宴那个妈就是个黑心的,我早就知道秦宴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天生坏种啊。”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
当然,也有人持保留意见。
“或许只是巧合吧。如果真的是秦宴吩咐那个保姆做的,纪夫人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的。”
“是啊,也许他刚好今天搬走而已。”
“可能是纪夫人借这个机会让他搬出去罢了。”
“我理解纪夫人的做法,私生子终日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确实难受。”
“唉,纪夫人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