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罗马营地内,就点起一团团篝火,带来的一些肉食,也全部放在火上炙烤。
甚至,连罗马帝国的美酒,也被搬了上来。
士兵们捧着琉璃杯,喝下一杯杯酒液。
在酒精的麻痹下,这些士兵,忘记了对敌人恐惧。
阿比努斯带头。
《橄榄之歌》的音节,从罗马士兵,盟国士兵,以及雇佣兵士兵的口中传唱而出,汇聚成音波洪流,向着罗马营地四周荡漾。
而罗马第二军团,以及两千凯尔特突袭者,则是在这歌声下默不作声。
他们眼神冰冷,不停的磨砺手中的兵刃。
兵刃划过磨刀石发出的“莎莎”声,很快就被歌声掩盖了下去。
如同凯撒所料。
歌声,渐渐传到了汉王朝军队的阵营中。
原本还在运土,搭建营地的士兵,甚至包括一些,在巡逻的军队,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罗马营地。
“这些白肤蛮人,怎么唱起歌来了?”
“好怪异的歌声。”
“不过,这歌声还挺好听的。”
……
不少汉军士兵们,纷纷说道。
与此同时。
帅帐之内。
卫青,霍去病,以及一众汉王朝将领,也听到了罗马的歌声。
“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
“这些蛮人,虽兵不利,战不善。”
“但声乐,筑营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卫青微微一笑。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西方的音乐,但还是伴随着节奏,轻轻击节了起来。
与此同时,其他汉王朝将领们,也露出了挠有兴致的表情。
“不可不说,此景,此歌,似是当年高祖围困霸王于壁垓下,四面楚歌之声。”
“非也非也,当年项王军兵少食尽,而如今我强汉兵强马壮,二者截然不同。”
“依我看,这是蛮军的计策,用歌声让我等放松警惕,而后袭营。”
……
汉王朝将领们,纷纷说道。
音乐,无国界。
罗马帝国的音乐文化,东方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但并不影响欣赏。
不过,仅仅片刻后。
卫青,霍去病,以及大汉王朝的将领们,就不在讨论这歌声,而是对着帅帐中的地图,研究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在干活的汉王朝士兵们,也摇了摇头。
“愣着干什么,干活干活!”
“管他们唱什么呢,这一次我强汉代天而征,必势如破竹,踏破敌营!”
“各位,不要愣着了,等今夜过去,将那些白肤蛮人抓上几个!”
“最好是能把他们带回家乡,贬为努籍,天天给我们唱。”
……
几乎不需要长官发话,这些士兵们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就纷纷继续工作。
实际上。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凯撒的战争天赋惊人。
只不过,
在欧大陆,近乎原始人的战斗方式,让他难免形成了定势思维。
而如今。
和汉军交战之后,凯撒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学习汉王朝军队了。
在场的辩护人,作为上帝视角,自然能看得出来凯撒的想法。
如今,汉王朝军队,在搭建新的营地。
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能见度依然很低。
而且经过一天的战斗,运土,搬运木料。
汉王朝军队,一定会疲惫至极。
再加上《橄榄之歌》,声音比较舒缓,听起来更像是罗马人歌颂和平,歌颂爱情的歌曲。
这曲子,一旦传入汉王朝军队阵营。
不仅能麻痹汉王朝军队,或许还有可能用歌声感染汉王朝的军队,让他们不再渴望战争,因为思念家中的爱人,而失去战心。
从以上种种来看。
凯撒的战争天赋,无疑是惊人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
他碰到的,是大汉双壁!
凯撒作为一个初学者,他的想法,别说是卫青和霍去病了。
纵然是大汉王朝的那些将领们,都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
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
凯撒的想法,虽然不错。
但他对于大汉王朝,还是不了解。
他,低估了大汉王朝士兵的信仰!
这一次。
汉武大帝在发布募兵令时,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为天而争,为后世两千年汉室后裔而战!
再加上,
霍去病死而复生这件事,更是让所有的士兵们心中笃定。
既是天命,又岂能被区区歌声所惑?
除此之外。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凯撒下意识的认为,汉王朝所有的士兵,都在运土巡逻,建设营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这些负责搬运土方,建造营地的士兵,是战斗力最差的地方军,和少量的屯田军罢了。
这些地方军,和屯田兵不同。
屯田兵务农,且有专门的军官训练。
地方军,虽然都是一些强悍之民,但由于身处腹地,又不在皇城,所以他们平时也只是作为像预备队一样的存在罢了。
只是登记在册,不训练。
就算是在大汉的战场上,构建营地等辅助的工作,也一半都是由地方军完成。
而且在加上。
方才,汉王朝的将领,在听到罗马的歌声时。
就已经料想到。
今夜,罗马很可能会有动作。
所以专门留了不少屯田兵,尤其是弩兵和弓箭手,用作防守。
大部分屯田军,以及南北禁军,都在营地内养精蓄锐,随时准备战斗。
……
夜幕降临。
月暗星稀,大夜弥天。
罗马营地内,依然能传来歌声。
然而,
此刻,罗马人不知道的是。
大汉王朝军队,趁着夜色,已经来到了罗马帝国营地外百步处。
这个位置,早已经超出罗马帝国营寨上火把的照明范围。
借着稀疏的月光。
这些身穿黑衣的汉王朝地方军们,按照卫青的军令,裹甲衔枚,将手中的土方,运送到脚下。
为了尽量不发出声音。
甚至还排出了一字长蛇,士兵来回传递手中的土方,向着罗马营地外运送。
不多时的功夫。
一段三米多高的土质墙,已经垒了起来。
虽然,这土墙是临时搭建的。
也没有打夯土,并不能承受重击。
但是防御罗马的箭矢,足以!
以如今的建造速度来看。
根本用不着等到天亮,一段十多米的土墙,就会在罗马营地面前树立起来。
而罗马的木质城墙,也仅仅才不到五米左右!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空中的月亮,也渐渐变得昏暗。
在罗马营地内,
一直蓄势待发的阿比努斯,凯尔特突袭者,以及罗马第二兵团的士兵们,悄然无息的集结。
在夜色的笼罩下。
这些罗马士兵们,悄然出动。
然而,
虽然夜色迷茫,但是罗马士兵身上,尽皆穿着锁甲!
走路的时候,“哗啦啦”的响声传来。
如果只是一人行进,声音不大。
但是一万人一起行进,那动静就跟瓶瓶罐罐磕碰一般,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看到这一幕。
阿比努斯,顿时一脸黑线。
夜袭他还是第一次干,难免把消除噪音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让他去处理这些了。
最多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会大亮。
中间还要行军,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阿比努斯只能硬着头皮,带着罗马第二兵团出了营地。
然而,
刚刚走了不到一百步。
“嘭!嘭!嘭!……”
一阵阵闷响传来。
除了闷响之外,还有些许罗马士兵,吃痛抽凉气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阿比努斯压着声音问道。
“阿比努斯大人,我们面前,好像……有东西。”
一名罗马百夫长,揉着脑袋站起来,龇牙咧嘴的说道。
在罗马战场上,百夫长永远都是在最前方的。
刚才被撞的七荤八素的,基本都是这些罗马帝国的百夫长。
“有东西?”
阿比努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伸着手臂,向前方探去。
不多时,他就触碰到了硬物。
触感有些冰凉。
然而,就当阿比努斯心中纳闷的时候。
头顶,骤然亮起火光。
一团,又一团……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头顶十米处,就出现了一排火把!
除了火把之外,还有身穿黑色扎片甲,冷笑不已的汉军将士。
“奉卫青将军军令,我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名汉军将领冷笑道。
“啊!!??”
看到这一幕,阿比努斯的脸色骤然一变。
借着火光,
他看清楚了。
眼前的阻挡物,不是别的。
正是一段,足有十米高的土墙!
其高度,甚至要比罗马营地的木墙,还要足足高出一倍!
这段土墙,并没有打成夯土。
但是,在压力下。
最靠近地面上的那一层,已经被压的坚硬异常。
纵然阿比努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
可眼前,这神乎其神的突发景象,也让他瞬间楞在原地。
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汉军士兵,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大汉王朝的军队,可不给阿比努斯反应的机会!
“弃火!”
在汉王朝将军的命令下。
手中捧着火把的士兵,将火把投掷了下去。
落地的火把,依然在燃烧,并未熄灭。
城墙上,瞬间再次陷入了黑暗。
而地面上的罗马军队,则是被火光照的通明,一个个如同靶子一样站在那里。
甚至还有不少罗马士兵的狼皮毛,被扔下的火把点燃。
而凯尔特突袭者,也是身穿皮甲,皮甲被火焰引燃。
顷刻间。
被点燃的士兵,发出刺耳且凄厉的喊叫声,不停的乱跑,或者在地上打滚!
那些狼皮毛着火的罗马士兵们,更是捂着脑袋乱窜。
听证会现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
除了欧大陆的辩护人脸色阴沉之外,其他辩护人们,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樱花国的辩护人,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私立马赛,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樱花国辩护人看到欧大陆辩护人们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连忙说道。
他之所以控制不住发笑,
完全就是看到了那些狼皮帽着火的罗马军队。
颇有樱花名场面,炎头队长的既视感!
“蹶张士,弓箭手,准备!”
那名汉军将领,高高抬起手臂。
伴随着那名汉军将领的命令。
在土墙后,手持弓箭的弓箭手,还有手握强弩的蹶张士们瞬间露头。
锋锐的箭矢,对准了下面,还未反应过来的罗马军队。
“放!”
那名汉军将领的手臂,猛然放下。
居高临下攒射。
瞬间,万剑齐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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