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瞓
“等云姑娘一起去拜见皇上。”谭晔眸子明亮,走到云薇身侧,同时昂起头面向御书房,高声道:“臣谭晔同云姑娘封诏拜见陛下。”
郭太监控制不住喉咙嗝了一声,三少啥意思?
趁着靖王不再,下手抢靖王的心上人?!
有三少一起分担罪责,皇上敢杀了天穆王朝的良心,不忍杀亲生儿子!
私生子也是儿子!
谭居士已经启程回京,皇上除非彻底不想睡谭居士,否则真不敢动谭晔一根汗毛。
御书房内的朝臣都在等着高人能人,云薇出现不奇怪,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人总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然而谭晔,三少是打哪蹦哒出来的?
同这事有关系吗?
皇上声音夹着怒气,“滚,滚进来。”
“听到没?皇上让谭大人滚进去。”云薇小声提醒,“滚能快一点,别惹皇上生气。”
谭晔:“……”
云薇趁此机会前先一步迈入御书房,随后转身在谭晔进门前,哐当关上了御书房房门。
谭晔鼻子差点碰到大门,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等云薇再转身面对皇上同朝臣时,她整冠抚宽袖,明艳脸庞平静肃穆。
本是女孩子,却穿了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
她穿得是长裙,她又梳着男人发髻,还带了一顶玉冠。
本该不伦不类的装扮却显出女子的柔美同男儿的英气。
女侯在勋贵之列,唯一的女子显得她有几分格格不入。
最近几日女侯没空去女学教书,所有精力都放在为前方筹备粮草同战事上。
她在朝廷上同首辅争,同户部尚书吵,时不时还要去看望金首辅,尽量保住大皇子的声望。
肉眼可见操劳的女侯苍老了不少,半白的头发已有八成都白了。
她已不指望云薇能原谅自己,本来她不想这么忙,回京只为养老。
然而姜氏嫁了云默,她怎么也得当一回真正为亲女儿好的母亲。
她在朝廷上站得稳,云默将来就不敢欺辱再嫁的姜氏。
同时,女侯也想让云薇明白,自己绝不是虚有其表。
女侯看着渐渐走进的云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瞬间苍老的面容渐渐转白。
没有任何犹豫,女侯迈出一步,拦住云薇。
“陛下,臣有罪……”女侯就要跪下请罪。
“别,千万别说一切都是您安排的。”
云薇打掉女侯的胳膊,“您什么都不知道,不用您替我顶罪。”
云薇快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下:
“奏请陛下,会试考官人选的消息是臣放出去,只有臣一人行事,同旁人无关。”
皇上低沉道:“哦。”
“回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臣无需旁人分担,况且臣从不认为自己有罪,女侯想太多,谭大人太过正直。”
云薇抿了抿嘴唇,悠悠叹道:“他们两人突然出现,让臣有功劳被抢的感觉。
早就打好腹稿的说辞……有些忘了,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容臣重新整理再同皇上详细奏报。”
朝臣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莫不是云姑娘以为揣测圣意,窥伺圣踪还是功劳,皇上还会奖赏她。
云姑娘没喝多,怎么竟说胡话?
皇上冰冷的眸子多了一丝缓和,拍着扶手道:“忘了?朕可以提醒你。
你先从如何看出朕决定点礼部侍郎为会试主考说,是谁给你送的消息?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朕打算出的会试题目?”
谁做主考并不重要,皇上在意得是自己身边有眼线,出卖他的一举一动。
“回皇上,臣对陛下一向诚实,您问臣如何看出主考是谁。”
云薇抬眸,一字一句说道:“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得出。
您关了礼部尚书,其余有资格做主考的人,不就是礼部侍郎,国子监祭酒,还有一位翰林院掌院。”
长眼睛都看得到?!
皇上没有证据自己受到了侮辱,“你这是什么话?”
“陛下,您不妨问一问在场的重臣勋贵,他们是不是都知道礼部侍郎做主考?”
云薇环顾朝臣,说道:“在圣上面前,千万别说假话,蒙骗陛下可是死罪。
但凡有心跳不正常的,就是说谎的人,请皇上身边的武道高手监听心跳声。”
朝臣:“……”
云姑娘不当人子!他们能控制神色,很难控制心跳。
原来武道高手还能这么用?!
长见识了。
皇上一个个看过去,萧首辅等人微微颔首,默认云薇的说法。
皇上越来越绝望,手指点着朝臣,“合着你们全知晓谁是主考?一起耍着朕玩?!”
“陛下,臣等不敢。”
萧首辅带头,所有人臣子都跪下了。
云薇无比满足,总不能旁人站着,她跪着,她八大菜系都吃,就是不愿意吃亏。
“陛下息怒,臣可以解释的。”
云薇跪得位置更靠近皇上,皇上坐在龙椅上向下看去,少女引领着朝臣勋贵……连当朝首辅被云薇压在身后。
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皇上很想笑。
只要不是窥伺他,皇上不太生气了。
“说,朕给你自辨的机会,看在——阿晔的份上,嗯,还有阿阳。”
皇上心疼起被关在外面的谭晔,终究是迟了阿阳一步。
倘若今日换阿阳。
他被关在外面,早就破门而入了。
谭晔比穆阳少了果决,以及在他面前的胡闹。
都是皇子,是他的儿子,偶尔胡闹不守规矩,他还能杀子不成?
“臣只领靖王殿下的情,同谭大人不熟。”
云薇再次表明态度,她不做女海王,不是怕穆阳炸鱼塘。
穆阳能做一心一意,她也可以。
云薇朗声回道:“三个人中,看似国子监祭酒最有机会,翰林院掌院是臣最先排出的。
因为翰林院掌院并非陛下开国后的取中的状元,前朝之人如何能做本朝会试的主考。
臣不曾怀疑他对陛下忠诚,他身份并不适合为陛下选拔人才。”